司机已经将车开了出来,应念生为她打开后边的车门,应念真愣了愣,很快便坐了进去。如果连坐个车都要触景生情,她未免也太脆弱,没什么好挂念的。
应念真没有告诉应念生,她曾经也想过告白,只是一直错过时机,她只是道:可他不是那种会和人随便交往的性格,喜欢才会在一起,不喜欢就会拒绝,并不是谁先谁后的问题。既然他已经和其他人在一起了,那么就是不喜欢我,何必当面被他拒绝一次呢。
应念真突然想起了从前,那时候,她一眼就能看出赵世宁的心之所向。可到了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比从前更喜欢他的缘故,反倒变得盲目,分辨不出他的心意,偶尔竟也觉得他对自己与旁人不同。好在到头来有人比她抢先一步,让她不必直面自己的自作多情。
应念生听了,沉默了一会儿,道:也是。只是有时候,我觉得感情这件事,嘴里说出来的话未必做的了数。如果能够心平气和,敞开了聊,兴许是另一个结果。只是大家多半放不下脸面,也鼓不起勇气。
应念真听了这话,隐约察觉到不对,便转过头去看应念生,细细地看,静静地瞧。这才发现,他也瘦了不少,只是天生骨架大,上衣又穿的宽松,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而她又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无暇他顾,这才忽略了他。
应念真开口道:你也失恋了?
应念生嗤笑一声,道:早失恋了。
应念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应念生突然转过头看她,头靠在座椅上,眼里有些雾蒙蒙的。他没有哭,他只是觉得有些鼻酸。应念生道:刚失恋的时候,我觉得饭菜很香,游戏好玩,生活没有一点变化,哦,除了一点,我能自己独处的时间终于变多了。但这是好事,不是吗?可不知道从哪一天起,我突然就快乐不起来了。这样的心情会过去的,对不对?
他不是在提问,他是在向她寻求帮助。
应念生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明白了这一点。她没有去问他具体的情形,因为她始终觉得,寄希望于对方实际上仍是真心实意实在是纯粹乞运的做法,碰的上是运气,碰不上是寻常,只有自己才能真正救自己。
应念真张开手,为应念生提供怀抱。
应念生闷声抱住了她,这么大个的人了,却缩在自己姐姐的怀抱里头,将头埋在她肩上,抹去眼里的那一点湿意,实在是很丢人。
在狭小的后座上这样拥抱实在很不舒服,应念真拍着他的背,对他道:我一直觉得,你爱的人不爱你,并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最可怕的事,是你没有办法爱自己。爱是一种能力,需要学习和尝试,爱别人的时候,其实也是在学习如何爱自己。你爱一个人,希望对方也能给予你同样的爱,不然就会感到不被满足的痛苦。但其实,我们有更好的方法,就是自己爱自己。当我们给了自己足够多的爱,再去爱别人时,就不会强烈地渴望他们来满足我们的需求,不会不自觉地就斤斤计较,自然也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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