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清浅的语调,我记忆中唐诺独特的语调,波澜不惊,仿佛我们隔着的漫漫时光只是昨天到今天的距离,而不是两年未见。
真奇怪,我与唐诺一路走来,似乎从来都不曾有过陌生感,我们闹过别扭,她对我生气,与我冷战,长时间不曾联系,可最后,在时光流逝中,自然而然的又恢复如初。
年初一那天,我、唐诺、明媚都没有出去拜年,三个人约好一起去母校。那天破天荒的出了太阳,虽然天气依旧寒冷刺骨,阳光也是淡薄的模样,可我们的心情都因久违的阳光而变得特别好。
母校这些年变化很大,扩展了地方,新的教学楼在阳光下特别漂亮,运动场比当年要大了整整一倍。所幸我们班级所在的那栋旧楼依旧在,教室门没有上锁,我们像做贼一般轻巧地推门而入,桌椅换了新的一批,明媚站在讲台上无比惆怅地说,想当年……惹得我与唐诺骂她装老成。
趴在窗台上聊天,我指着修葺一新的运动场取笑唐诺,“喏,你这个排球白痴当年就是在那个位置与一只球死磕的!”
“你诬蔑!我什么时候喜欢过排球!”
“忘记过去意味着背叛。”对着黑板写写画画的明媚头也不回的大声喊,唐诺便回头去呸她,你啥都不知道瞎嚷嚷什么呢!
这个轻松愉快又有点小惆怅的金色午后,后来很多次入我梦来,梦里有唐诺消失很久我无比想念的清浅笑容,梦里有明媚爽朗的声音,梦里还有一段短暂却无比美好的小时光。
从家里过完春节后回公司,竟然被老总亲自找去谈话,我心里充满了忐忑与不安,我猜测过无数种谈话内容的可能性,却没想到老总开口第一句话竟然问我,公司将在台湾成立办事处,你愿意去那边发展吗?
他开出的条件真的很诱人,薪资与发展空间都比我如今的职位好上许多。可我对那个城市异常陌生,连一个相熟的人都没有,生活习俗也大不相同,离家更是万水千山的距离。
我把心里的顾虑说与明媚听,不知为何,这些年她渐渐成了我的“问题顾问”,面临选择时的犹豫与心里的事都可以无所顾忌地讲给她听,征询她的意见。她听到台湾两字就在电话那端哇哇大叫,哎呀呀,那可是我一直心存向往想要去旅行的地方呀,莫良 你赶紧去问你们BOSS,可以携带家属一名么!
我不禁失笑。彼时她与唐诺都即将毕业,所有人都忙得焦头烂额,升研的升研,找工作的在四处投递简历,唯有明媚,仿似永远不着急。她说这或许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段学生时光,怎么可以辜负,用来为生计奔波,我得好好享受这最后的自由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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