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来专门伺候文王府的太医许多年后的杂谈中也隐约地吐露过,先王虽年岁已高,但不应那么早仙逝的。说完又像是后怕什么似的,捂紧了嘴环顾四周。
可是这又能影响什么呢?
他是庶出,又是最小的王爷。
便是凭着先皇对母妃的那一份宠爱和他那一些笔墨才得了这“文王”的名头,不必按着这长兄的盘算将他支离京中,再像其他几个哥哥一样,被莫名找了个由头,杀了。
他只需在那兄长面前做个懈怠样子,消了他的猜忌便足够了。
待到姜婵及笄之年,完婚,再与她生些个孩子,从次携手白头便是满足。
他甚至想过,挑了她的红头盖后,要用怎样缠绵的声音道那一声“萋萋”才够动人。
他是知道姜婵有个乳名叫萋萋的,他从不曾叫过。
他总是觉得,有些事,便是要有些仪式感的,他不怕晚,不怕等。
他没想到等到的却是丞相意图谋反,待秋后诛叁族的罪过。
他还未曾求情,还未曾去做什么,便又一道圣旨降到了他头上——
好嘛,赐婚啊。
他的大婚来的猝不及防,他甚至从未听说过他的妻子的名号。
只是知道,那女儿的父亲,是始终坚定不移维护当今那瞎了眼的皇帝的。
可笑。
他招待宾客时喝了个烂醉,来人请了几番教他回卧房,尽数被他赶了出去。
连着后来的丁宗辰,也一同被赶了出去——
丁宗辰自小与他玩的来,最是懂他的心思,怎的也用“把姜婵带来了”的谎话诓他?
他撒了一顿没来由的脾气。
第二日醒了酒,肯听人好好说话了,听着照料他长大的奶娘说,姜婵,昨夜真的来过。
他急忙忙地跑去找,却连着影子都不曾见到。
抬起头看着正帮着苏青藤捡拾干柴的她。
姜婵。
你这一步一步乱棋,欲意何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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