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前帝梓元散功之时便知这辈子都不可能恢复功力,能如此快恢复一半,已是很不容易了。
她朝温朔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我刚刚听铭西说,这小子派人去江南寻那崔永山,这次怕是要让他失望了,崔永山数年前bào毙,早就死了。
苑琴此时才知温朔竟顺藤摸瓜到了崔家身上,也很意外,当初她查了足足半年才得了这条线索,没想到温朔如此聪明,不由叹了口气,左相老jian巨猾,当年huáng金案的所有线索都被他清扫得一gān二净,除非我们能寻到失踪的huáng金,可是查了几年,完全没有那批huáng金的半点消息。原本以为我们陡然掀开祖父的案子会让他心虚,进而去确认huáng金的下落,我们也能有所发现,可没想到他竟半点声色都不动。
帝梓元眼底也有些沉,在腰上的断剑上叩指敲了敲,左相想必早就猜到当年没留下一点把柄,所以gān脆一动不如一静,现在我们是动不了他,但是也不至于完全没有办法。这些年我们查过,那十万两huáng金根本没有被运走的迹象,这就说明huáng金还在京城或者近郊的地方。
苑琴摇头,以左相在京城的势力,他可以藏在任何一个地方,我们不可能把整座京城翻过来。
苑琴,如果你是左相,像如此重要的东西,你会藏在哪里?
苑琴沉吟片刻,回:如果是我,一定会藏在自己能随时看到的地方,或者是人人都知道那个地方,但是谁都不会怀疑。
帝梓元点头,左相是个聪明人,所想的应该和你差不多。这些年你一直在秘密查姜家的产业,你仔细想一想,京城有哪些地方符合条件?
有三个地方。苑琴受了点拨,来了jīng神,一个是左相府,一个是姜家在京城的宗祠,还有一个是姜夫人需要养病,特意在京郊修建的别庄。但是小姐,这三个地方我都派人小心查探过,没有发现huáng金的踪迹。
如果能随便发现,左相也不会稳如泰山了。帝梓元摆手,微微皱眉,如今秦家的案子被掀开,左相一定会有意加qiáng姜家所有宅子的护卫,一来是为了混淆视听,让我们无从分辨huáng金的下落,二来是为了防住我们潜进去打探。陛下今早将huáng浦召进宫里下了御旨,让他在十日内了结,若是寻不出陷害秦老大人的人,便将此案盖棺落定。
这么快?苑琴猛地起身,惊讶过后明白过来,小姐,陛下怕是猜到因为我的关系,靖安侯府一定cha手了此事,如今嫌疑最大的是左相,他怕小姐寻到证据,断了他的臂膀,所以想尽快沉下秦家的案子。
帝梓元点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不能确定,贸贸然去搜这几处地方,只会被左相反咬一口。我让归西再单独去打探一次,希望能有发现。
苑琴颔首,这样也好。见帝梓元神色微凝,她笑了笑,宽慰道:小姐,无需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天理昭昭,就算最后寻不到这批huáng金,定不了左相的罪,他迟早有一日会有报应的。
她家小姐为她已经做了很多,哪怕是最坏的结局,能走到如今这地步,都已经无憾了。
看来温朔刚才的话,你是听到心里头去了。帝梓元笑笑,抱起苑琴沏好的茶,晃晃dàngdàng朝内院走去。
涵瑜她背对着苑琴,摆了摆手,嘟囔道:名字挺好听的,可是我更喜欢苑琴啊,哎,可惜了,当初我替你琢磨名字,还花了不少时间来着。
等秦家的事了结,苑琴自然也要恢复她秦家小姐的名讳。
小姐!苑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帝梓元回头。
我就唤苑琴,过去九年是,以后也是,秦涵瑜是秦家的千金小姐,学女红,爱作画,读诗,娇弱慈悲。可是,我如今是苑琴,知世事,懂人qíng冷暖,晓天下不平,小姐,你以后的路会越走越远,越来越孤独,但是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陪你走下去。
望着苑琴脸上的笑意,帝梓元眼眶有些发涩,胸口有团气上不去下不来,闷闷的。
小姐,还有我!一旁参天的树上不知何时起趴了个人影,苑隔着枝条透出个脑袋,咧着嘴笑,小姐,放心,我会把你前面的道都给砍宽,让你舒坦着走,横着走,滚着走都成!
啥意味深长的话从这姑娘嘴里出来,立时便能没了感觉,帝梓元额头抽了抽,看着自己养出来的丫头,实在丢脸,倏地转头朝内院走,恨铁不成钢的声音遥遥传来。
成,你给我滚着走试试,试成了从今以后你就是小姐!试不成去给我到房多读几本!
小径上一时有些安静,苑思索好半晌才发现滚着和走永远是无法同时进行的,脸涨得通红,想起帝梓元的命令,哀号着在树上翻滚。
苑琴眼底dàng着笑意,终于一个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东宫房,温朔被韩烨唤来,听见派去江南的侍卫的回复,垂头丧气窝在椅子上,一张脸扭成了苦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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