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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若不是相信我,你们不会放任我cha手此事。温朔摇头,能帮秦老大人做些事,我很高兴。苑他顿了顿,却一鼓作气,涵瑜。

苑琴猛地抬头,直直朝温朔望去。她一直是个安静得有些过分的少女,却突然在这一瞬间,眼底骤然像是生出了猛烈而绚烂的生机来。

这是她的名字,秦涵瑜。她出世时祖父取下的,从她九年前家破人亡后,便再也没有人唤过。

我是在查寻秦家案卷的时候看到的,涵瑜。温朔又喊了一遍,眼底有笃定的认真,我一定会帮你寻出陷害秦家的人,还秦家真相。

苑琴看他半晌,抬手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递到温朔面前,笑了笑,眼底缓缓有了追忆。

温朔,你认识的一直是苑琴,我给你说说秦涵瑜。六岁那年,祖父看我对作画着迷,六十几岁的年纪了,亲自领着我舟车劳顿去了沧州,拜在老师门下。一年后,京里传来消息,祖父贪墨了十万huáng金,罪证确凿,父亲和祖父都被判了斩刑,我和母亲还有秦府其他的家眷被流放南疆。

苑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安静而沉定,却无法掩饰瞳中的哀痛伤感。温朔瞧着这样的她,抿紧唇,十五六岁的少年,罕见的有了坚毅刚绝的神qíng。

一路上母亲为了我,太过劳累,生了病,但她很坚qiáng,一直说她会没事,说我已经没了父亲,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世上,说祖父没有贪墨是被人冤枉,说以后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回京告御状。母亲说了很多,我一直在听,一直记在心里,我想着,只要她好好的,就什么都不求了。可是,在经过帝北城外的大山时,我们遇上了贼匪,那些人见人就杀,母亲慌乱中把我藏进了一个雪堆后,我想陪着她,哭喊着要跑出来,可是母亲对我说

她缓缓抬首,琥珀色的眸子里盛满悲伤,要是连我也死了,秦家就什么都不剩了。我藏在雪堆后,死死咬着手指头,亲眼看着母亲死死哀求,亲眼看着秦家的亲族被屠戮得一个不剩。

后来,那些人走了,我从雪堆后跑出来,哭着爬到母亲身旁,那些贼匪走得不远,母亲怕他们发现我还活着,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快跑,活下去。母亲咽了气,却不肯合上眼,我知道她是不放心我。所以我开始逃命,朝大山深处里跑,跑了整整一天,跑得没有力气,跑得浑身上下没有知觉倒在了地上,在我以为自己会死的时候,我看见了小姐。

然后,我活了下来。从此,这世上没有了秦涵瑜,只有安乐寨主的丫头苑琴。

温朔定定地望着苑琴,几乎不能言语。七八岁的稚童,背负着深仇一步步走到现在,她有多么难,好在她遇上了老姐。

如今想来,其实苑琴和帝梓元的遭遇很相似,苑琴内里的xing子虽看着温婉,却比谁都刚qiáng。

苑琴温朔轻轻开口,你母亲若看见如今的你,一定会很欣慰。

是因为我替秦家翻了案吗?苑琴苦笑。

不是,是因为你安然长大,活了下来。温朔笑笑,道。

苑琴怔住,然后用力地狠狠地点了个头,你说得对,母亲会很高兴。

两人都习惯了打打闹闹,这样突然敞开心扉的谈话虽温煦,却也陌生。苑琴平日里淡雅娴静得很,现在对着温朔却反常的有些不自在,她避开眼,突然想到一事,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温朔,有件事我刚才没有说。

见温朔望向她,苑琴道:几年前我动用帝家暗中的势力查过,当年晋南一带俱在安乐寨的威慑之下,绝没有盗匪敢在帝北城附近抢劫百姓,那些追杀秦家家眷的人不是普通的贼匪,我花了三年时间,才查出这些人的来历。

温朔神色凝重起来,他们是谁派来的?若不是贼匪,如此对秦家人赶尽杀绝,定是杀手,而且这些人显然和当年的huáng金案有牵连。

左相府的管家姜浩,我查出此人曾经和这群杀手有过接触,只可惜,这群杀手在几年前全都死了,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左相?温朔皱眉,这些日子查找证据,他早就怀疑到左相头上,毕竟除了秦大人和已死的崔侍郎,当年最有可能做下此事的人就只剩下左相,但如今就算查到和相府有关,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左相曾经牵涉其中,如果派到江南的人能寻到当年押送huáng金的崔将军,还有一线希望。

苑琴,你放心,天理昭昭,如果左相是当年贪墨huáng金的人,他一定逃不了。他起身,我去大理寺问问,看有没有新进展,你等着便是,不用太过忧心。

温朔说着,走了两步又返回来,端起石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后咧开嘴笑了笑,说了句挺好喝的才朝小径外跑去,不一会没了身影。

苑琴怔了怔,沉寂的面容突然有了一丝笑意。

我刚才还觉着这小子稳妥了点,哪知还是泄了劲,无趣。假山后,微侃的声音响起,帝梓元着一身利落的劲服,腰上别着一把短剑,额上沁着薄薄的汗,一见便知是刚练完武回来。

小姐,您能用剑了?苑琴很是高兴,顾不得帝梓元鄙视温朔,忙道。

帝梓元点头,动了动手腕,姑祖母的药丸很是顶用,现在内力能聚齐一半,使剑也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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