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攸涵低声一笑:这茗雅楼还真会故弄玄虚。难怪那群附庸风雅的爷们儿散尽千金都要目睹这飞天舞。
翔宇嗤鼻一笑:帝都城内官宦世家有这样一个说法,若是没有去过茗雅楼看嫣然姑娘的飞天舞便不能称为雅。如今他们都爱跟风,装风雅,即使看了这飞天舞依旧是个俗人。
听罢,莫攸涵的笑意更大:未曾想过粗狂豪迈的翔宇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颇有见地。
夫人过誉。翔宇恭敬垂首,俨然一副惶恐的摸样。
壁天裔举杯轻啜一口大红袍,入口香醇醉人,齿颊留香。
舞台正中央上方忽地璀璨一片,金huáng的光芒将舞台笼罩,恍如白昼,周遭仍是出于暗昏之中。
一曲《阳chūn白雪》乍起,在流光四溢的舞台上,漫天的月季花瓣徐徐飘落,那血红的颜色触目惊心地铺洒在舞台,一名身着白如雪浣纱裙裳的女子从天而降,在月季花瓣的飞舞中她俨然想一个堕入凡间的仙子,盈盈妙舞腰肢软,素手纤纤玉肌嫩,眼波妩媚颦笑,莲步乍移待止。
闻却周遭一片叹息的抽气声,皆被那纤尘不染的仙子吸引中,而他,仍旧饮茶,只是用余光淡淡地扫向台上的女子。
你说这嫣然是否极丑,否则何故将容貌掩去,不敢示人?莫攸涵颇有兴致地问翔宇。
夫人是女子,所以不懂。越是神秘的东西,男人就越是有兴趣想要一探究竟。
闻言,莫攸涵眼波一转,投向他问:天裔,你也喜欢追求神秘吗?
放下手中的杯,冷然的目光睇了睇台上那个仙子曼妙,柔美动人的女子,不由淡然道:一旦这神秘被揭开,失望便越大。故而我从不追寻神秘。
莫攸涵笑了笑,眼底的落寞被黑暗隐去,也许他永远都是这样,除了他的江山,对任何事都不回去追求,冷冷淡淡,就像一个没心的人。
台上的女子手缠红绫,以轻盈的身姿飞跃在那小小的舞台,轻纱随着她的屋子飞舞高扬,乌黑如瀑的发丝只用一直碧玉簪子挽起几缕绾成随意的发髻,其余的发丝随着旋转的身速漫天飞舞。
并没有珠围明铛,珍珠翠玉的装饰,站在那舞合中竟也华丽夺目,让人移不开眼。身上有着常人无法忽视的贵气与灵气,尤其是那双若明若艳的眸子,闪烁不定,笑意弥漫,时不时传出那艳惊四座的妖艳。
对了,就是她眼中的妩媚妖艳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就像一团旋涡将人深深吸进去,不能自拔。
就在此时,那个女子纵身一跃,手缠红绫,在漫天飘舞的月季中飞身而来。满堂一片哗然惊叹,痴痴地凝望着那个人间仙子如风一般飘下舞台,瞪大了眼睛凝望着她衣衫飞舞,发丝缭乱,笑中带媚地飘dàng在空寂的堂中。
轻灵飘忽得霓裳似雪,凡是她到过之处皆有一片淡淡沁人的香气拂过,引得众人如痴如醉。
也就在那一刻,她的手突然松开那条红绫,众人皆是一惊,生怕那没有借力的身子会从半空中摔下。可是,他们却过虑了,只见那个女子翩若惊鸿游龙般翩翩而下,轻巧地落在正中央那间包房之外。
纤手一探,竟揭开那轻纱珠帘,迈着轻盈的步子旋身而入。
壁天裔在她松开红绫那一刻便真正注意到那个朝他翩舞飞来的女子,那个蝴蝶面具掩去了她一大半的脸,却掩不住那双透露着邪异妖烧之光的眸子。
迷惘,疑惑,诧异,惊艳。
在她揭帘而入那一刻满场欷歔地探首凝望是哪个看官这样幸运,能得到嫣然姑娘的垂青。
而翔宇则在她踏入包房那一刻yù驱赶,却被壁天裔一个眼神制止了。
她广袖轻扬,芬芳的香气充斥着小小的包房,莫饮涵冷眼看着这个腰肢舞动,眼波媚人的嫣然,心中一阵厌恶。风尘女子果真是风尘女子,这般轻桃yín媚。
在场其余的玄甲卫皆被这神秘媚人的女子蛊惑得痴痴凝望,戒备之心随着她绝美的飞天舞而渐敛,唯独郝哥时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壁天裔的眼底清蓝一片,始终凝望着她那双似曾相识的眸子,带着某些叫人无法琢磨的神qíng。
直到她放肆地近身于他,莫攸涵拧紧眉头,看着壁天裔似乎被她迷住的目光,心中竟有几分惊疑。以他那冷酷的xing格竟然会让这样一个女子近他的身?翔宇却已是出声喝止:不得放肆。
然而嫣然的左手已轻轻搭在壁天裔的肩上,戴着蝴蝶面具的她轻轻靠在他耳旁低声唤:天裔哥哥。
那一声带着蛊惑的轻喃之语瞬间勾起了那一幕幕的回忆:
母亲骗人,她说当男子为一个女子拈花于发之时便是最幸福的一刻,可是我怎么没有感觉呢。
你真像我大哥,他也喜欢这样搂着我。
下腹突然一阵疼痛的抽搐,他因那突如其来的疼痛紧蹙了眉头,面前这个犹如人间最纯洁的仙子将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捅进他的下腹。
鲜红的血在黑暗中一滴一滴洒落在地,染红了她那洁白的衣袖。
慕雪,妹妹。他那刚毅如冰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惨淡的笑意,那笑震撼了眼前那个眼中充满仇恨的女子。
当翔宇发现不对劲时,眼光散出yīn狠,长剑出鞘,狠狠朝她挥去。
留活口。壁天裔咬着牙,忍着疼低声道。
满堂的歌舞之声仍旧响遍满场,众人皆疑惑地望着那间包房中的白色身影,隐隐有晃动,却因满堂的昏暗看不清里面的一切。
莫攸涵的泪水一滴一滴滚落:快,快救救声音颤抖,泣不成声。
翔宇一惊,才意识到此刻有比杀这个女人更重要的事,立刻将深受重伤的壁天裔搀扶而起,随即狠狠地瞪着这个刺客:将她押回宫,严刑bī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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