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夜宣大王的病稍微好转,便召集大妃与华贵嫔还有莫攸然与我去御花园品茶,杨花飘絮,蝶飞燕语,风沼萦新波,处处皆是欣欣向荣之景,不禁让人叹为观止。
大王年近五旬,脸上净是斑驳的病态,眼角的尾纹蔓延蹙在一起皆是那老者的沧桑,看他略微虚弱的倚靠涟漪大妃的肩上气若游丝,说上一句话仿佛都要花上全身的气力。现在我才发觉,原来北国那至高无上的君主也只是一个平凡的老人。
闻莺啼满庭,感碧波dàng漾,受暖风轻拂,我坐在莫攸然的下首与夜鸢对面而坐,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弄着杯中的铁观音,听着华贵嫔有一下没一下的暗讽着涟漪大妃与夜翎。她对于夜翎远去南国做jian细之事甚为了解,可见她在后宫的势力有多么大。我甚至几度怀疑大王与大妃的政权早被架空,但是这只是猜测而已。
莫先生,您的妹妹真乃国色天香,不知是否及笄,可许人家?不知何时,华贵嫔竟将话题转移到了我身上。我颇为好笑的仰头对着她道:《礼记内则》有言,女子十有五而笄,您看未央也未束发带簪,这样也就表示未央并未及笄也未许人,华贵嫔您问的话确实好笑。
一闻此言,华贵嫔的整张脸顷刻绿了下来,涟漪大妃用轻咳之声掩饰她的笑声,夜翎丝毫不避讳的大笑出声,而夜鸢依旧是那副淡然妖魅的盯着我。瞬间,御花园内的气氛被我弄的有些僵,直到夜鸢一语既出,骇了在场所有人。
父王,咱们北国圣女之位也空了三年迟迟未有人选,儿臣倒认为未央小姐能够胜任。并未及笄也就代表还是处子,莫先生又是大妃欣赏之人,更是二弟的知己好友,其妹的身份自然而然的便高贵起来。更重要的是,她国色天香,言谈不凡,是圣女的最好人选。
我怔怔的望着夜鸢那一张一合的口,回想起那日在史书上看见的一行记载:北国王子夜鸢,仪容绝美,深得父爱。三代圣女皆因他自毁清誉,终沉江祭祖。
不行!夜翎倏然起身,冲夜鸢怒道。
大妃立刻将夜翎拉扯会位置,勾起淡笑,从容的对大王说:也难怪翎儿如此激动,其实早在未央住到秦天殿那日臣妾便将她许给了翎儿。
大妃的行事真是速度啊,但是未央可能受的了这个委屈?据本宫所知二王子早在六岁便与国师的千金翡翠订了婚,十六岁那年便已带病迎娶其为翎王妃。华贵嫔笑的娇媚,眼波时不时在我与大妃之间流转着。
莫攸然立刻笑道:未央早已与二王子许下终身,臣想,未央为了爱是绝对不会介意做妾的。他用眼神示意着我说话。
忽然间,一个罪恶的想法蹿入脑海中,如果我丝毫不给大妃与莫攸然面子,揭穿他们的谎言,现在又会是什么样的qíng景的!
最终我还是没有当众揭穿,而是拜倒在地,有条不紊的回道:大妃说的句句属实,大王子的举荐,未央心领。
在抬头那一刹那,我那看夜鸢的瞳子中闪烁着令人费解的光芒,那是jian计得逞!!
大王的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巍巍的将跪地的我扶起,单手再牵过夜翎的手,将我们冰凉的双掌jiāo握在一起:翎儿能找到自己心爱的女子,父王很高兴。他的眼睛竟闪着点点泪光,丝毫不介意此刻在场的华贵嫔与夜鸢。
夜翎的目光微微动容,眉宇间尽闪悲伤,反手将我的手包裹住再紧紧握住大王的手。我的手被夹在两只厚实的手中微微生疼,却又不好打破此刻温馨的气氛。
夜翎,自幼便离开父亲母亲,抛弃自己的王子身份去了敌国,隐藏身份十七年,那该是多么寂寞的童年。大王他对夜翎也有很大的亏欠吧,人常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相信他早就料到自己的身子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了,而他对夜翎的qíng竟是那样的真挚,全然没了一个王该有的风范。
我瞧见华贵嫔正冷着一张脸盯着夜翎与大王之间的父子qíng深,而夜鸢仍旧悠哉的坐着,端起铁观音便轻吮一口,似在回味其茶香。其举手投足之间无不存在着王子的贵气与风雅气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傲让人只敢远远观望都是一种享受。
莫攸然听旨。大王收起失态,显露出王者的威严:莫攸然教导翎儿有功,晋封为太子太傅。
这一语惊了众人,尤其是华贵嫔,她浑身一个冷颤:王上您说什么?太子太傅?太子在那里?
王上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目光落在夜翎身上,才yù开口就闻夜鸢道:儿臣认为太子之位最好的人选便是二弟,忍rǔ负重去敌国十七年,又是嫡长子,名正言顺,谁敢不服?
此语才出,又惊了在场众人。就连华贵嫔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目光:鸢儿,你说什么!
儿臣请立二弟为太子。这话说的异常坚定,更有着不容抗拒的坚定。
既然鸢儿你都没意见,那朕即刻下旨王上似乎也没想到会如此顺利,生怕他会反悔一般,急着想要立夜翎为太子。
父王,儿臣同意,满朝文武也未必心服。夜鸢打断了他继续说下去的话,继续说:二弟要做太子必须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正好,此次南国又派兵前来攻打咱们南国,领兵之人正是多年未打仗的旷世三将之一辕羲九。若二弟有那个能耐打败南国的神话,那他就是太子的最佳人选
夜鸢后面的话我完全听不进去了,脑海中不断重复着辕羲九三个字,他终于再次披上战甲领兵出征了吗?壁天裔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给他兵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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