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我什么身份?”顾清宁见他眼中流露的不屑与鄙夷,心间无比愤怒,“老子便是胡搅蛮缠之人也断然不会去误了你俩的前程。”
唐子来嗤笑:“莫要这般委屈神色,无论你进梁王府是何目的,总归是你负了子龙,若是你对他还有一丝情意,以后莫要再见他一面。”
“还有,”唐子来似乎想起了什么,“皇上已为子龙与锦熙公主指婚,待到公主成年,即刻载册鸿胪。”
顾清宁心口似是被重重地敲击了一下,瞬间无法呼吸。
耳边似有一个坚定柔情的声音:“阿宁,我此生定不负你,等我。”
如鲠在喉,顾清宁眼眶开始发热,他不想哭,他已然没了任何的尊严,但心太痛了,痛到连吸进来的气儿都是刀割似得凌冽的痛。
三年啊,他凭着战功赫赫当上了大将军,而他却等不到他带走他了,他已经坠入了无间地狱,没有任何人能够救他。
是什么时候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情意呢。
烟花爆竹声中,两位少年躲在阴湿的小巷,顾清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打他、咬他,可对方却给了他绵延的一个吻。
那份历经绝望之后甜蜜的心意,如同宝贝一般珍藏在记忆深处,在顾清宁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尚可躲在角落里,一点一点地靠着这份甜蜜给自己疗伤,又如同儿时他最爱的松子糖,顾老太傅不让他多吃,只有那么一颗,收在帕子里,每次只能舔一口再小心翼翼地包起来,满怀希翼地等待下一次入口的甜蜜。
可如今,那颗松子糖已经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唐子来见他眼泪簌簌,心中厌恶感更甚,“敝人并非子龙,且将你的眼泪收起罢,自小到大,只要你胡闹,一流眼泪子龙便什么都依你,他又何辜,一辈子要给你这般随意践踏!”
顾清宁一向伶牙俐齿,可此刻却哽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啊,只要他哭,子龙什么都会依他,他的小心眼、他的自私、他的无理取闹、他的不学无术,他可以不管不顾地扑进子龙怀里,把鼻涕眼泪全都蹭在他身上,一定要他哄很久才会理会他,他可以随意的发脾气,可以拉开他的袖子用牙齿给他咬上一块元宝模样的印记,他知道他的子龙永远都不会对他生气,他的子龙只会无奈又宠溺地叹气,然后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拉了他在怀狠狠地亲他。
赵家世代军勋,教出了赵穆这么一个一板一眼的孩儿,可在他那里,都成了妥协。
他喜欢子龙亲他,带着侵略与温柔,热热的鼻息扑在脸上,有点少年与青年间那种勃发的热情,温煦得让人沉沦,让少年的顾清宁真的以为他会这般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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