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心里一震,还未说话,小檀已叫道:那位天煞孤星不是好久没来了么?怎么今日却来找人了?
琉璃面无表qíng的看了小檀一眼,才对掌柜道:我这就去。
小檀悄悄吐了吐舌头,老老实实的跟在琉璃背后往后院画室走去。
一眼看到站在案几旁边的裴行俭,琉璃只觉得略有些恍惚:他依然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浅色襕衫,清淡的神qíng也是一丝都没有变。若不是武夫人清清楚楚的告诉了琉璃,她简直难以相信,眼前这个人在过去的这两个多月里有过那样一番惊人的际遇。她定了定神,微微一福,好久不见。
裴行俭的目光在琉璃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微笑起来,裴某早就该过来的,只是一直脱不开身,大娘一向可好?
琉璃笑道:托福。一面请他落座,一面便吩咐小檀去外面买一壶冰酪浆过来。
裴行俭正襟危坐在榻上,默然片刻,突然郑重的欠身行礼,多谢大娘。
琉璃忙侧身避开,想了想笑道:裴君客气了,我什么都没做,只是请裴君帮了我一个忙而已,裴君能有此番际遇,想来是天意如此。正是把裴行俭上次说的那番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裴行俭不由怔住了,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同时笑了起来。裴行俭便问道:不知大娘是何时知道此事?
琉璃笑道:也没几天。托我画屏风那人告诉我说,那屏风是送给圣上的,这才说起了裴君的事qíng。
裴行俭忍不住道:不知此人是看了一眼琉璃又抱歉的一笑,裴某唐突了。
琉璃一本正经的点头,的确有些唐突。
裴行俭惊讶地看了琉璃一眼,摇头苦笑起来,半响才道:裴某也是前几天才知道:原来竟是那扇屏风造就的这番际遇,这几日来心内常自不安
琉璃摆了摆手,截住了他的话头,裴君过虑了,际遇之事,一半是天意,一半也在于人为,琉璃不敢贪天之功,更无不平之意。试想,若无裴君上次解我那两难之局,或是自珍身份不肯帮我题字,事qíng又会如何?所谓善有善报,无非如此。裴君仁心侠骨,此番际遇不过是上苍的补偿,想来日后自有更大的福报。
其实想起这件事的时候,琉璃自己也有些困惑,裴大将军自然不会永远是八九品的青衣官员,但自己为什么可以在他被皇帝赏识的过程中扮演一个小小的角色?是她推动了历史?还是历史本来就可以充满意外?
裴行俭怔怔的看着琉璃,眼神深邃无比,半响才垂眸微笑道:裴某自认脸皮不薄,但听大娘这番话,也要羞惭无地了。
琉璃笑道:那便再也不提此事可好?
裴行俭难得的露出一丝无奈之色:他日大娘若有驱使,裴某必当从命。
琉璃心道:你能帮我摆平魏国夫人和杨老夫人那对祸害么?想到裴行俭的满腹智谋,心里不由一动,正色道:实不相瞒,过些日子琉璃说不定真会求裴君帮忙拿个主意。
裴行俭立刻道:如今裴某长值宫中,常数日不得归,但大娘若有事qíng,请告知我家门房一声,他自会想法子。
琉璃想起他家门房老苍头就是半个管家的说法,忍不住笑了起来,点头道:如今裴君身为天子近臣,自然要忙碌些,愿裴君日后步步高升。
裴行俭淡淡的一笑,高升不敢奢望,裴某倒是更想到长安之外去看一看。
琉璃不由有些吃惊,他想到外地去?长安人不是最自豪于这座雄城,视外放如流放么?不过,如果他真是不想高升的话,好像过两年还真会遂了他的意
待小檀将酪浆送上时,裴行俭便随意问道:大娘这两个月似乎不常来店里?
琉璃惊异的看了他一眼,裴行俭忙道:适才听掌柜提了一句。
琉璃想了一想,还是把自己给武夫人做了牡丹夹缬后引起的麻烦简单说了一遍,裴行俭越听脸色越是肃然,半响才道:你还是要当心些,最好莫要再给那位武夫人再做布帛衣裳,若推脱不得,哪怕称病避开也好。
琉璃长叹了一声,她也不想惹麻烦,可是,有时候很多事qíng却不是自己能够预料到的,默然半响终于还是道:前几日刚做了几件。而且不知怎么的,自己还惹上了杨老夫人的眼。
裴行俭看着琉璃,两道舒展的剑眉慢慢的皱了起来,你在长安之外可有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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