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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力量惊人,毁天灭地似的。她抬起酸软的臂,温柔地捧住他的脸。他的鬓角汗水氤氲,疾驰千里,然后在她的呜咽里慢慢消融、停顿下来,靠紧她的颈窝,像个孩子。

她满足地轻叹,他要求证她的感觉,抬手触触她的眼角,确定她没有哭才放心。许是自觉有点傻,不好意思地笑了,qíng难自禁,请上见谅。

她淘气地应:朕赦卿无罪。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年纪一大把,会沉浸在这种感觉里无法自拔。他喜欢和她唇齿相依,喜欢和她亲密无间。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其浓烈的程度,简直令他恐惧。大概因为彼此都孤独吧,他门客三千,只谈时政,无人jiāo心,看似煊煌,其实一直是孤伶伶一个人。现在好了,另一个不合群的人来和他做伴了,幸亏天地间有她,否则怕是真的要孤独终老了。

荒野厮混,时间久了也怕引人注目,所以每次都是匆匆。大都督带着小卒子返回军营,上官侍中例行公事似的见了他一面,为天子带话,问候相父。他一本正经向天揖手,臣谢陛下垂询,叩请陛下安康。

上官照道圣躬安,下月初六太后千秋,相国回京否?

他才想起来似的,请侍中为孤请命,下月戍防,臣愿奉召入城。

上官照领命,某即刻回京复命,军中苦闷,请相国保重。

一番往来客套,侍中带着左右跨马扬鞭,遁入了深沉的夜色。

bào风雨前总有一片混淆视听的宁静,扶微顺利返回禁中,丑时才安置下来。像往常一样,卯时起身开始处理政务,然而坐在幄帐里呵欠连天,那昏昏yù睡的样子,连太傅都看不下去了。

主公御体违和?

她含着两眼的泪,勉qiáng道:昨夜看书看得太晚,今早jīng神就不济了,请老师见谅。

太傅若有所思地点头,请上恕臣不敬,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扶微的呵欠顿时被他吓得缩回去了,不必问,肯定是不当讲。但是她不敢直截了当回绝,只得温吞敷衍,请老师赐教。

太傅一向关心她的私生活,当初的避火图就是他传授的,所以谈起天子的房事来,也毫不避讳。

上chūn秋正盛,长此以往,恐对龙体不利。太傅巴巴看少帝,少帝一脸茫然,他只得更进一步阐明,臣的意思是上有多久未驾幸长秋宫了?是人便有yù,yù可疏而不可堵。上是天子,天子除了国政,身后最要紧的便是子嗣。阖宫女御,上从未临幸,臣与少府卿并掖庭令商议,yù请中宫挑选有宜男之相者五人,以便为大殷传继宗祧。陛下与皇后,因燕相缘故疏远,臣以为待皇长子降世,陛下可酌qíng废后。中宫之选事关社稷,陛下因噎废食,实乃大大的不可取。

扶微被他说得难堪,朕与皇后感qíng甚笃,老师怎么会以为我想废后呢?皇后虽然是丞相养女,但深居宫中和丞相毫无往来,我没有夜宿长秋宫,也是碍于皇后近来身体欠安,并不是所谓的疏远。

结果太傅斜了眼,中宫传金霓香的事,在皇后私府中可不是秘密。少帝下令今后再不许用此香,也是不可辩驳的事实,为什么还要粉饰太平?不过太傅毕竟不是天子的傅母,他只能从大局上出发,劝少帝雨露均沾,好歹为子嗣考虑。

扶微很头疼,老师同我谈政务,我是大力欢迎的,至于天子小寝里的事,就不劳老师cao心了吧。

太傅不说话了,半晌忽然道:上可是有难言之隐?

此话一出,连旁边的孙谟也大吃了一惊。座上的少帝想起自己和丞相那些颠鸾倒凤的事,难言之隐?简直开玩笑!

并无。她正色道,老师别胡思乱想,朕龙马jīng神,老师见识不到罢了。因眼下我初亲政,数不尽的政务要办理,暂且不宜纠缠于儿女私qíng。待朝中风平làng静,我她在两位大臣的注视里豪迈地挥了挥衣袖,连生两个不在话下。

连生两个?还以为生他十个八个呢!太傅满脸失望,孙谟闷头摸了摸鼻子,这个话题算是继续不下去了。

太傅与尚书仆she行礼告退,他们前脚出,后脚京兆尹便进来了。魏时行揖手,荆王谋反一事已有三月,尚书台催促结案。陛下看,此事当如何处置?臣指的是燕氏一族,是留还是除,请主公示下。

这件事对于扶微来说,实在是个难题。燕氏终究是丞相血亲,如果将其满门抄斩,恐怕对不起丞相;但留下呢,就必须洗清燕氏家老的嫌疑,顺带丞相受牵连进而免职也成了冤案。

她蹙眉思量,朕的意思是延期,待太后千秋过后再行处置。尚书台有异议,让他们来面见朕。

诺。魏时行顿了顿又道,那么陛下的决断可否先知会臣?臣心中有底,方好行事。

她考量再三,慢慢握起了拳,燕氏家老之罪,断不可赦。

余下的话不必再说,魏时行都了然于心了。现如今的局势对天子最有利,丞相可以还朝,但手上权力必须清剿大部分。譬如封驳谏诤可以留,但一手cao控两军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校尉当下有四,将来还要添置she声、中垒等,瓜分开了,才便于掌握。任何一位君王都不能容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局面出现,个人好恶在其次,社稷稳固事关天下百姓,不可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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