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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有点惊恐,心跳隆隆里听得见隔壁典籍运来送往,啬夫负重发出的沉闷的跺地声。她压着嗓子提点他,被人发现会出大事的。

他竖起一根手指贴在她唇上,噤声。目下对臣来说,最大的事莫过于陛下有孕。其他的兵来将挡,臣有的是办法应付。

腿上真凉快,扶微抖出了两腿的jī皮疙瘩。要论力气,她不是他的对手,他把她这样那样一顿盘弄,在她晕头转向之际,神采奕奕的伏虎镇纸已经靠过来了。

她哀鸣:我站不住

他将她的两臂抬起,引她搂住他的脖子。然后贴近她,温热的气息,痒梭梭地呵在她颈间的皮肤上,抱紧臣吸取前两次失败的教训,特意嘱咐了她一声,不许数数。

他百般逗弄,技巧倒是很纯熟。扶微觉得魂儿要出窍了,紧紧攀着他。知道他来了,轻叩门扉,她扭捏了下,还是把他迎了进来,比起前两次,这次已经好多了,但还是略有不适。他在甬路上停顿,疼么?

她勉力续了口气,能忍。

于是从甬路移到了月台上,这样呢?

她不说话了,靠着他咻咻轻喘,他看得出她不排斥,遂撩起袍裾迈过门槛,耀武扬威猖狂入室了。

扶微人一震,脱口啊了声,他温柔吻她的唇,不舒服就告诉我。

这种事,好像没有什么舒不舒服吧!扶微觉得自己是在舍命陪君子,既然他很喜欢,自己就算豁出去,也应该让他满意。可是腿颤身摇架不住身子,又不好意思把自己全部的分量搁在他身上,便弄得又累又被动。为臣者,察言观色是一项技能,丞相生xing敏锐,不需她开口,轻轻将她向上一托,书格边缘凸起的一道棱,正好可以供她栖身。

他款款摇曳,她意乱qíng迷。忽然想起上次回宫后做的功课,据说男人初露锋芒,因为太过专注,也会加大失败的可能。六和十四,委实太寒碜了,扶微纵观大局,决定帮他一把。

你不要想太多。她半闭着眼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么?从前有一户人家他显然根本不想听她讲故事,疾风骤雨式的一轮奇袭,成功把她的话打断了。

帝王燕居时的衣裳照样很讲究,她腰上挂着组佩和七事,先前没有摘下来,所以撞击着书架,咔咔作响。她在一片迷乱里伸手去捞,捞了几下也没成功,渐渐觉得自己动弹不了了,便任由那玉璜和冲牙相击,她唯一能做的仅剩大口喘气。

好像很不错,她迷迷糊糊想,丞相的长进真不小。她也逐渐得趣,躺在一团乱麻里不愿挣脱,紧紧抱住他。原来苦尽甘来是这样的,她就像水面上漂浮的一片树叶,任他带领着,一路向前、向前奔向海角天边。

他寻到她的唇,唇齿相依间呢喃,这下臣再不是六郎了吧

她浑浑噩噩,连话都说不出来,每一下都如重锤,直叩心门。好多奇怪的感觉无法描述,只想哭喊,可是隔墙有耳,她不能。只有咬住他胸前的衣裳,把呜咽都传进他心里去。

兴之所至就不管不顾了,其实地方不对,这里是用作编修典籍的,人员庞杂。因为知道少帝与丞相在此议政,谁也不敢大剌剌冲进来,但隔门通传不可避免。于是激战正酣的时候听见huáng门回禀,说丞相属官东曹掾从朔方回京了,来向陛下与丞相复命。

丞相是个很神奇的人,明明连气都喘不上来,却可以口齿清晰地回应晤对:孤这里正忙,请东曹掾先回官署等候。

huáng门诺了一声,领命去了。脚步声渐渐走远,他才松了口气,没惊着吧?

她哼哼唧唧抵在他胸前,不明白丞相怎么忽然就如此骁勇了。极致的快乐,简直比税收翻番还要叫人畅快。她仰起脸索吻,带着哭腔说:相父,朕快不行了。

讨饶也没有用,谁让她之前嘲笑他的!

丞相的工作能力向来极qiáng,做一行jīng一行是他立世的根本。如果前两次因冲动和生疏令她失望,那么其后孜孜不倦的耕耘,就是他对她最好的弥补。

她几乎抽泣,轻轻唤着:如淳

他闭上了眼睛,她软糯的嗓音,成了他长久以来一再忍让的告慰。她不知道他多爱她,假如之前只是灵魂上的契合,到今天才是全面的,不分你我,今后互为一体。他的观念很老旧,择一人终老,不敢想象那些三妻四妾的人是怎么活着的。

你知道丹顶鹤么?他在灭顶的巨làng里喃喃,有人说鹤顶红由它而来,可是它一生只有一个伴侣

至毒却至爱,虽然鹤顶红的传言不实,但那鸟儿的痴qíng,却是人人皆知的。扶微伸出手,捧住他的脸,我与君,亦如是。

天昏地暗里找见一丛光,要向那里奔跑,然而中途又有人打搅,huáng门yīn阳怪气的声音远远传来:禀陛下,魏王源亨遣使节入京,求见陛下。

扶微恨不得把那个huáng门宰了,丞相倒不恼,给一点缓冲的时间,更好。他停下来,绵绵地亲吻她,她伸长了纤纤的脖颈供他栖息,一面用平静的口吻答话:我与丞相有要事商议,命他先入四方馆,等候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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