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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相父定夺这句话太熟悉,她说了整整十年,没想到无论怎样挣扎,最终还是回到原点。她甚至有些怀疑了,过去这段时间的谋划,在他看来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吧?一切纵容都是因为他知道她的死xué,等她闹得不像样子便点一下,迫使她继续当他的傀儡。

只是可惜,昨晚上她还以为他好欺负,结果一旦涉及政事,他还是那样无坚不摧。她已经不敢去看太傅的眼睛了,想必他对她一定很失望。努力那么久,就是为了不再从她口中听见那句话。结果无用功,她屈服了,连真正的原因都不敢告诉他。

众臣缓缓退出乐城殿,她坐在御案后,紧紧握住了双拳。想动,动不了,就这样一直定定坐着,直到上官照进来看她。

陛下怎么了?他见她脸色不好,犹豫着上前。

扶微摇摇头,无事。可是跪得太久,站起来便踉跄了两步。

上官照忙架住了她,愤然问:可是丞相犯上?

她怎么说呢,什么都说不出口。抓住他的衣襟,无声地颤抖起来。

第29章

人人都知道丞相心怀不轨,从朝政到私下对少帝的倾轧,他的所作所为简直令人不齿到极点。少帝年轻,虽然身处高位,却有很多身不由己的地方。六亲无靠,无人为他撑腰,放在民间就是个孤苦伶仃的孤儿。做了皇帝又怎样,不过是穿金戴银的叫花子罢了。他的那点祖业目下还够丞相消耗,等哪天再无剩余了,不知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

上官照义愤填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陛下发句话,臣便去杀了那jian相。

扶微慢慢摇头,很久才缓过劲来,只是铁青了脸,不愿意说话。

定是哪里弄错了,否则怎么败得那么难看?她冷静下来仔细想,败在自己太急进。以为主动示好他至少会动容,却忘了他是踏着曹煊和李季的尸骨走到今天的,仅凭那点儿女qíng长想拿下他,简直异想天开。然而那个抱腹实在令她颜面扫地。没有人了解内qíng,可是你知我知,在他眼里依然是个笑话。笑话还要继续当下去么?自然不。她挺起了脊梁,就是死,也再不会向他屈服了。

上官照扶他回燕寝1,帝王的寝殿华美威严,长幔围绕的寝台上铺了一层绨锦,四角以琥珀镇压着。少帝登上去,和衣躺下,苍白的脸在艳丽织物的映衬下,更显得凄凉。他闭着眼,无声无息,上官照恍惚记得,七年前也曾见过他这个样子。那时他初学骑she,有一匹自己非常喜欢的小矮马。可是他控马不娴熟,一次从马背上摔下来,丞相得知后二话不说便要把马杀了。

君体乃国体,损之,天下万民之大噩也。他甚至不需要向少帝回禀,自作主张就处置了。少帝那时候还幼小,哭着求他留下小马,越是哭,丞相的脸色便越yīn沉,为君者不可玩物丧志,沉溺便有软肋,请陛下铭记。后来少帝再也没有说一句话,沉默着看马被牵走,那时脸上的神色也像现在一样。

陛下,记得臣和你说过的话吗?他轻声问。

寝台上的人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哭也无用是吗?天底下最奢侈的就是眼泪,我记得。

如果你讨厌一个人,不应当为他的冒犯难过,当振作起来,一举击溃他。

扶微点了点头,可是他不知道,她并不讨厌丞相,正因为不讨厌,才会感觉分外伤心。

她侧过身子睁开眼,阿照,我很灰心,可能这辈子只能这样了。我想中兴大殷,可是我能力太弱,集不了权,平定不了诸侯,连这朝堂上,仍旧还在受制于人。

上官照蹲踞下来,与寝台同高,那么陛下害怕吗?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害怕,明日的视朝,我不想去了。

就因为燕相如,让太傅、魏丞还有孙仆she失望吗?他伸过手去,在少帝手背上压了下,我认识的陛下不是这样的,什么都不用怕,臣在陛下身边,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扶微心里慢慢暖和起来,长吁一口气道:多谢你,还好你和普照在两个照,比行灯还要亮,让我觉得脚下不那么暗了。

她笑起来,上官照也同她一起笑,自小培养起来的友谊,比任何东西都要坚固。

睡一会儿。他柔声说,臣看陛下jīng神很不好,想是圣躬还未大安吧。日后病了再也不要去丞相府上了,他与陛下不是一条心,臣怕他会暗害了陛下。

她凄恻牵了下唇角,在他还未找到人取代我之前,不会的。我若死了,谁来当他的傀儡?他如今手上权太大,各处奏疏都有他掌管,丞相领尚书事,大大的不应该。明日她重又闭上眼喃喃,明日朝堂上,我要触一触他的逆鳞。尚书台不能被他架空,否则这大殷江山,真的要姓燕了。

陛下不待大婚后再行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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