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发现了亭外的凝雪,喁璇没有任何表qíng,不怒也不笑,片刻后才开口:那么晚了还不睡,过来坐坐吧。
闻言凝雪莲步轻移,松了口气,说不清为什么这样的喁璇让她有些惧怕,方才还真怕自己打扰了他,会惹他发怒呢。
凝雪,有没有发现今晚的夜特别容易寂寞?待凝雪入坐后,他为她倒了杯酒,轻声问道。
看了眼桌上酒,她没有拒绝,尽管从来她都是不好杯中物的女子,但也不排斥,优雅的拿起酒杯,犹豫了片刻后她才道:夜不寂寞,寂寞的怕是你的心。
这样的夜以前每晚她都过,只是今夜连她都觉得寂寞。凝雪很清楚因为她爱了,寂寞是为了思念产生的,既然她如此那喁璇自也不会例外吧,有个女子在被他思念着。想到这她的心忍不住阵阵绞痛,在他的世界中,她还是来晚了
被一语道破心事,喁璇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子,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看出。许久后,才淡淡的笑了笑,笑容中没有快乐过多的是惆怅:我想她真的想的那么明显吗?
自己的猜测终于得到了证实,若不是坚qiáng可能此时她的眼早就溢满了泪吧。那个她还真是幸福呢!
我以为像你这样的男子要任何女人都会轻而易举,没想到也会有求而不得的。她选择用嘲讽来掩饰自己语气中的酸味,不想让那味道太过明显,连自己都怕。
求而不得!喁璇呆呆的看着远方开口,更象是在自言自语:可能她连我爱她都不知道,又怎求而不得之说呢。何况她的身份,我连求都不敢,更别说是得了。
这些日子以来虽然他们两朝夕相处,触及内心的谈话却甚少,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轻松的,今晚的确格外的沉重。他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而凝雪聪明、却对所有事一无所知,自然成了他最好的倾诉对象。
如他所料,凝雪没有多话,只是不解的看向他。她想知那女子是谁,至少她有权知道输给了怎样的人。
她是当今皇帝的女人,一个爱的比我更苦的女子。我这次来扬州也是奉命保护她的,张锦秀的目标原本是她,你却无缘无故的做了替罪羔羊,所以对你我充满了愧疚。喁璇将原委徐徐道来,替自己惋惜,也替甯儿惋惜。
是甯儿,没想到最终她爱的人居然爱的是甯儿。她败的毫无反击的余力,不是自卑到以为自己争不过,而是就算她死也绝不会跟甯儿争任何东西。
凝雪努力让自己置身世外,冷静的开口:爱一个人未必是要拥有,让她选择自己所爱,即便在你看来她很苦,但是也许对她来说是幸福的。只要她能幸福就可以了,何必一定要得到呢!她开始连自己都佩服起自己的冷静,这番话她是说给喁璇听的更是说给自己听的。
这女孩她让喁璇一次次的惊讶,想必在爱中她也曾煎熬过,这些话没有经历过的人又岂能道的如此清明。
是啊,若是甯儿幸福不就好了,他还有什么可以奢求的呢。慢慢的放宽心,似乎也好受了好多。转头看向凝雪用力的一笑,像是为了告诉她,他已经没事了:谢谢,对了,你伤口也快好的差不多了,有没有哪里逛逛的,我这几天都没什么事,陪你去啊。
逛!整个扬州她从小逛到大,早就腻了,还有什么好逛的,思考了很久,她才突然开口:听琉璃说市集上已帖出皇榜,过几日你们就要就地处决张锦秀他们了,明儿能带我去见见他吗?在怎么说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她的要求着实让他惊讶,原以为她会要求逛市集之类的,却未想到居然会开口要求见那群乱党。只是她的话也不无道理,点滴之恩都当还以涌泉相报了,更何况是救命之恩呢,他又有何理由拒绝她这qíng理之中的要求。点了点头算是答应,随后有想到什么的开口:但你现在必须回房好好休息,夜深了,这样待在外边久了会着凉的,谢谢你陪我聊了那么久,我好受多了,送你回回房吧。
凝雪没有拒绝起身和他一起离开,他好受多了了,而她呢心就像被撕碎一样的疼。既然已经有了心仪的人,为什么还要对她那么好,他知不知道这层不经意的好要让她痛苦多久。
qíng动京华 第五节 离思。qíng根深种
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数。乱上深出水涟漪,可惜一枝如画为谁开。
轻寒细雨qíng何恨,不道chūn难管,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
正午时分凝雪已坐在前往衙门的马车中,经过昨夜似乎一切都变的不一样了。她无法在坦然的面对这个男人,每见他一次心就会跟着痛一次。虽他们早晚都会分开,各奔东西也许老死不相往来;那甯儿呢,她逃的了她吗?
摸着身下的裘皮毛毯她无奈的嗤笑,喁璇的细心和体贴依旧一如既往,怕因为这沿路的颠簸影响她的伤,命人在马车内按放在藤椅铺上了毛毯。
清晨他便出门了,考虑到昨晚她睡的比较晚,为了让她多休息会,没有吵醒她。只是在正午时安排了马车前来接她。凝雪感受着自己渐渐加快的心跳,这车里充满了他的气味,却没想到仅这样也能让她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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