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喃喃道。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在梦境中特殊的“关照”,这段路走得格外地长,连着一旁荷枪实弹押送着他的狱警也不再催促,而是放慢步调,谨慎而小心地环绕着他,时刻做好与他战斗的准备。
唔,秦斯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当时是没有丝毫要战斗的欲望的。
他知道自己如果动手的话,且不说胜率多少,哪怕最终是两败俱伤,也一定不是他吃亏。
毕竟当时,他可是令整个帝都都惶惶然的“最强实验体”、“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啊,比起现在这副对于他来说堪称柔弱的身体,自然是要强大得多。
但当时究竟是如何想的呢?
究竟是如何想的呢?
是不想再继续活下去了吧?
是觉得死去和活着也没有丝毫差别的吧?
还是说……也被审判庭上那些话给说动了呢?
“科技给予了你生命,文明给予了你智慧,你的诞生就是一场恩典。”
后面什么有关“即使如此你还不懂珍惜甚至以虫族为敌”这种屁话都是一派胡言,但前半句还是有些道理的。当时的他如此想。
既然如此,他们要他的命,他给就是了。
左右……也没有虫真正爱过他。
正这样想着,走到了门口,被押送到了开往科研所禁闭室的悬浮车上,在迈上车时,他最后一次回头,想要再看一眼外面的风景,视线却被道路对面树下的虫给吸引了过去。
审判庭对面,站着一只熟悉的虫。身材挺拔的雌虫俊美的轮廓被掩映在白大褂和金丝边眼镜下,身形干净利落,但似乎要比现在矮上一些,也没有如今时不时会对外虫流露出来的攻击欲,相反,浑身都被一股温柔宁静的气质包裹着,像是一块柔软的海绵。
这就是当时的穆溪吗?秦斯想。在一切发生前的他,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吗?
原来从那时起,他就在等着自己吗?
他忽然之间对继续回忆乱七八糟的过往和自怨自艾失去了兴趣,他想要挣开束缚,朝对面的穆溪走过去。
……
私虫悬浮车稳稳地降落在庭院里,秦斯被降落时带来的微小颠簸给吵醒,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然后揉了揉太阳穴。
又做梦了,居然梦到了往事。
不过,即便那样糟糕的经历,也会因为有穆溪的出现而被治愈,他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今天的午饭,两只虫都有些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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