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刚也没主意,被问急了,忙忙道:我也不知道啊!
话音刚落,承铎一掀帐子,道:我知道。众人纷纷注目,他走到帐中,是几个胡人的散兵,不过几百人,一会儿就撵走了。去吧,把人集合。
他态度从容得很,那几个队长只觉得忽然就松了口气似的,出帐集合人马。
承铎待人出去,神容一肃,对秦刚道:你记住了!身为将领,你可以对我说不知道,但永远不能对部下说不知道!他意态轩昂,如长剑出鞘,昆仑雪开,而言词肃厉,锋刃铿然。秦刚片刻愣神,心中震动,敬立抱拳道:是。
承铎也不再说,转身道:跟我出来。露营场地上五百来人散散地站着,哲义笔直地立在前面,阿思海倒是抱着肘无所谓地看着人群。其余人的脸上便很少能看见这闲适的神色了。
承铎往木台子上一跳,站定,俯瞰众人,朗声道:诸位,我们被包围了。方才我站在那山崖上算了算,约有五千人马围在这闸谷四周。刚好十个对我们一个。轰地一声,下面炸锅了。下面一人叫道:大将军,胡人不是都被打垮了吗?!
承铎冷笑道:不错,他们是七王云州的人马,后面还有约莫两万人。
秦刚奇道:那那他们为何围我们?是误以为我们是胡人?
承铎道:闸谷从来都没有过胡人。七王之所以要围闸谷,只因为他要捉住我,杀了我,反叛朝廷,悖逆皇上!
又是一片嗡嗡声。
承铎眼光四面一扫,听了片刻,微笑道:你们不用议论,我动动手指头,这五千人马都碾为齑粉。
台下瞬间大哗。
承铎朗笑道:闸谷雪封将解,他们现在还不会动手。该gān什么gān什么去,明天这些人就散了。他说完,便跳下木台往帐子里去。
秦刚还是不放心,拦住他道:王爷到底如何退敌,还是告诉我们知道吧,这
承铎笑得高深莫测,拍拍秦刚的肩,诸人都安静下来,听他说道:实不相瞒,我曾遇神人相授了一种威力无比的箭法,叫做凌风流火箭,一箭she去可杀退三千人,两箭齐发可杀退万人。区区五千人,诚不足为虑。
四围官兵听得一愣一愣的,但见他神采飞扬,毫无惧色,又想到往昔听闻他的战绩,却又有几分信。阿思海心知承铎又在调侃,见众人这番神qíng,忍不住哈哈一笑。承铎却郑而重之道:我素无败绩,全仗这箭法神威。以前从不告诉人的,你们今后也不可传了出去。
秦刚等人点头允诺,虽有疑惑,却也有些雀跃,想一见这神妙箭法。
待到这夜月色初升时,承铎站到南面山岗上,背风而立,手挽qiáng弓,扣上两只箭,凌空she去。双箭离弦的瞬间,剑尾燃起了火花,在空中逶迤划过,明亮如流星。
一般的火箭,火在箭头,箭难以she远。承铎专研之后,改造了一下。将箭尾装上磷硫火器,弓柄却涂上硝砂,长箭离弦时,将箭尾的燃料擦燃。这样的箭不仅火不易灭,且高而飘,一目了然。
片刻之后,南面约两里开外,一支火箭也望空而起。承铎微微一笑,收拾了弓箭,回头就在行营场上燃了篝火,烧烤伴酒,好不热闹。一gān人等看他喝酒谈笑,俱是摸不着头脑。不过一柱香时间,便隐隐听见风声中夹杂了喊杀,渐渐清晰起来,先是东面,再是南面,继而西面也有了动静。
承铎听了半晌,擦着手望天。
阿思海笑道:大将军估计坐不住了。
承铎被他看穿,苦笑道:嘿嘿,这听人厮杀,还真是听得手痒。他细细地顺着风往北面望了望,不如,我们去凑个热闹。
阿思海点头,随便你。
承铎站起来扬声道:有没有人要看天地大象的?
什么天地大象?军士们问。
承铎道:山崩地裂。
秦刚心中已知他伏有奇兵,只觉这位王爷的手段兵法鬼神莫测,心中仰慕,率先站起来道:我要看。
于是场上要看之声不绝。承铎潇洒地一挥手,带上你们的盾牌,跟我来。茶茶看他兴致勃然,也不去碍他事,便要回去睡觉。承铎留下哲义照看着,带了那百余人,趁夜往北面的山崖爬去。
闸谷群山环抱,北面的崖坡,南缓北陡。山之南面,水之北面,谓之阳。这山崖面北的yīn面,日照不足,积雪深厚,对闸谷而言,正是易守之势。
那面南的缓坡甚长,待他们爬上去时,北面崖外已打了起来。承铎趴在坡顶探头看去,火光相接处,一队人马被压制在山壁一侧。这面山侧映着微弱的弦月光,一片皑皑白雪。
承铎手一拦,传令道:各自小心退后些,站到山梁这边来,抓着山崖凸石,学我的样子把雪赶下去。小心自己别滑了下去。他将盾牌往坡顶逾尺的积雪中一cha,猛力将盾牌推了出去。盾牌外的雪如切得整齐的豆腐,淅淅娑娑滑下去了,渐渐没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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