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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病你是知道的,还休养什么。你明早来上早朝。承铄似是倦了,冷淡地说。

啊?东方觉得他的命令总是让人吃惊,皇上,臣

朕命你明晨上朝。退下吧。承铄并没有加重语气,却不容置疑。

东方疑心他是病得糊涂了,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退了出来。想到如今隆冬,闸谷封山,承铎一时半会儿也不应有什么危险。然而上京的qíng势如同地脉之下的暗涌,不知哪里便会迸出火星来,天翻地覆。

一夜风声鹤唳,难以成眠。

翌晨,大朝之日,京城三品以上官员俱至金殿。承铄扶病而出,即令宣旨,将东方议和时的三品参知政事越级擢升为从一品,与六部尚书同级,暂代国相之职,统理六部事。

此诏一出,满朝皆惊,连东方也意料不到,惊诧莫名。

第二天,承铄病qíng加重,不能视朝,只令东方往报政事。六部以吏部为首,尚书沈文韬因集众臣曰:皇上重病昏昧,已无力朝政。让此huáng口小儿管辖我等,实乃无稽之举。老夫断不受此rǔ,上内阁廷院听他分派。各位大人自己拿主意吧。

他如此一说,众人纷纷不忿道:正是。此人出身低下,怎能统理国事。我家三世公卿,岂能由他差派,明日我也不去。

礼部右侍郎贺姚闲闲开口道:诸位大人,这位东方大人虽然年轻,却并非善类。皇上令他代相,自然有皇上的道理。各位还是勤谨些为是。

哼,沈文韬冷笑一声,贺大人倒是胆小怕事得紧。听说去胡地议和,连羊圈都蹲了,还有什么脸面站在这里与我等比肩议事?!

贺姚笑笑,并不争辩,长揖而去。

此后两日,到内廷行院议事的一二品大臣纷纷称病,东方也不以为意,反倒与贺姚戏谑了几句。次日将赵隼的人马调出三千进入京城,接管了京城九门。这一变动,倒把大员们的病吓好了一半,只是那几个资历甚老的首辅大臣仍然拿姿作态。

第四日上,赵隼亲自带军至吏部尚书府,以抗旨罪将沈文韬斩于府前。朝廷再一次震动了,方知qíng势急如累卵,人人都可能朝不保夕,哪里还敢做作。就是真有病也不得不挨去议事。每日在内廷行院看东方温文尔雅,笑意盎然的态度,竟第一次觉得笑也是一件可怕的事。

不过月余,倒把数月积沉下来的政事,清算得gāngān净净,处理得清楚分明。

萧墨忍不住笑东方道:你把那沈文韬处理得当真轻便。

东方摇头叹道:如今不是理论的时候,我又何必跟他废那个事呢。倒是皇上,恐怕已至大渐,也就是这两日的光景。还有一个人,我找不着他,心里总是放不下来。

萧墨道:如今五王与七王对峙燕云,你稳住朝廷,便是二对一的格局,胜算有余。皇上有儿子在,今后必然是要立皇子,当务之急,是择谁而立。

东方苦笑。承铎困守闸谷,手头只有五百人;自己虽占据了京城,却是看守着一群迂大爷。倘若承铎被七王所败,东方既非皇室,稳住了朝廷又有何用?拿着赵隼三万人,立个皇子来与七王争衡?

东方哀声道:唉呀,你明白的七王也明白,你那位姐夫的胜败才是关键。我想回燕州助他。他心中只怕茶茶死了,承铎万念俱灰,被七王拿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在意了。

萧墨却又摇头,你不能走。你一走,朝中之事就乱了。如今你人也杀了,自己丢手走人也不是说法。

杀人那是不得已,走人却碍不着谁。进不了还退不了么。

萧墨道:时至今日你还是不懂么?你既已陷入此中,便没了退路。自古多少王侯将相在权力场上厮杀,并非他们看不淡权势。只因他们不能败,一败就是死路一条。五王若是不争,败下阵来,承铣会放过他么?就算皇上不死,他这次打完胡人也就没用处了,再回上京便是英雄末路。五王若是败了,你以为你还能像过去那样结庐隐居,不问世事?你错了,到时要杀你的,大有人在。

我不入仕途正因为我离它太近,把它看得太透了。你如今在这个位置上,便只能想着怎样向前,而不是后退。萧墨淡定地作结。

东方不由得愣住了,默然半晌,忽然抬头道:立允宁。

什么?

东方缓和了口气,笑道:我觉得皇上应立三皇子允宁。

允宁生母地位不太高啊,皇后自己也有嫡子,她不答应怎办?

东方想了半天,淡淡:那就请她答应好了。

萧墨嗤地一声笑出来,你手上有兵,那当然是说一不二。你说还有一个人找不着,是谁?

东方皱眉道:大国师,钦天监主事水镜。他忽然瞥见王有才跟随在侧,便问他道:你过去在国师那里,可曾见过他与什么人来往?还有什么去处?

王有才每日跟着东方,俨然成了随扈,此时凝神回想道:师他每天不在城南家中,就在钦天监查看历法什么的。我跟着几个月没见他去别的地方。只有一个人来拜访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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