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内城到花府的路狄叶飞闭着眼睛都能走,内城不能纵马,狄叶飞骑着马晃晃悠悠地过了昌平坊的坊门,眼见着虎威将军府就在眼前,竟有些不敢靠近。
等见了花木兰,他该说些什么?
是谴责她的隐瞒?
是询问她女扮男装的原因?
还是求她不要这么早解甲归田,因为身后还有人在等着她?
狄叶飞勒住马,瞬间明白了近乡qíng怯是什么意思。
郑宗没想那么多,见狄叶飞突然不前,心中反倒快慰,驾着马就从他身边越过,一路进了昌平坊内,向着虎威将军府而去。
郑宗的毫不犹豫倒bī得狄叶飞心中突然一阵焦急,也跟着打马相随,像是你追我赶一般,很快就踏上了那块熟悉的青砖地。
只是这熟悉的地方,此时未免也太热闹了些。
让我进去!你们就帮我通传一声!那罗浑呢?不是说那罗浑现在是花将军的左卫率了吗?
一个粗豪的汉子浑身葛衣,在门口大声地呼号着。
那罗将军去军府帮将军取东西了,走之前命令我们不准放陌生人进入。这段时间各家子弟和女郎来的太多,甚至连文武大臣们拜访的也有不少,贺穆兰不堪其扰,最后gān脆所有生人都不见了。
就算脾气再好,每天被人像珍稀动物一般参观,都是要火大的。
今日在门前看守的亲卫并不认识这个男人,哪怕他自称是将军昔日在军中的同火,他也不敢放他进去。
就在这段日子,自称是花将军远方堂弟/侄子/外甥/同袍/同僚/八代以内亲戚的人也不知有多少,花父花母出门认了无数次,没哪一次是真的,把两个老人家都累得够呛,花将军甚至气的有一次直接出了院子,单手拔了一棵树把门口堵住了,让他们都滚。
我怎么算是陌生人呢?火长!火长!吐罗大蛮来啦!你怎么不见我啊!火长!
他现在在家乡负责cao练民兵,一嗓子叫的震天响,狄叶飞直觉得耳朵一阵轰鸣,嘴角顿时扬起笑意。
他原本还有些qíng怯之感,曾经在花木兰面前做出过很多蠢事的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才好。
可有了眼前之人在,他好像也没那么不自在了。
这位,可是曾经自告奋勇教导他们何为人伦之道的勇士!
只是不知道,已经成了亲的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成亲之前,先翻墙去看了人家女郎的手
你别叫了!你又没有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
废话,老子这脸就是最好的证明,你不让老子进去,老子就在门口等那罗浑那小子!
吐罗大蛮!
狄叶飞微笑着开口。
在!
吐罗大蛮条件反she地回头,一看蓑笠下满是银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抓了抓后脑勺。
奇了怪了,我在平城没认识什么老人家啊这声音怎么这么熟
狄叶飞笑了笑,摘下头上的蓑笠。
狄狄狄狄狄叶飞
吐罗大蛮瞪大了眼睛,指着狄叶飞怪叫起来。
你你你怎么成了这幅鬼样子!
狄叶飞?
一声惊疑的呼声从他们身后传出,淅淅沥沥的雨声掩盖住了马蹄声,他们又在门前争执,竟没有发现有人已经到了他们不远处的身后。
这一声更是让吐罗大蛮惊讶,他立刻跳了起来,也不管满头白毛的狄叶飞了,拨开眼前的几人就钻了出去。
阿单,总算等到你了!我一接到信就往平城赶,你离得还近些,怎么现在才到!
一身黑衣的男人左手牵着个黑壮的小子,右手牵着一匹花马,浑身上下已经被雨淋湿,有些láng狈地笑道:
我不比你,我家这混小子非要跟着来,耽误了我一些时间。
他指了指狄叶飞,又指了指吐罗大蛮。
阿单卓,喊人,这是你吐罗阿叔,这是狄阿叔。
吐罗阿叔,狄阿叔!
阿单卓声音也是典型的小男子汉,粗声粗气的,叫的狄叶飞和吐罗大蛮顿时笑了起来。
哈哈哈,火长这下肯定是傻了!你家混小子居然来了!早知道我也把我儿子带来!
你儿子才满周岁吧?
老子的儿子,一岁也能骑马,呃,坐马!
吐罗大蛮豪慡地笑着,阿单志奇听他又开始胡言乱语,不禁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扭头看向狄叶飞。
一旁看了半天的郑宗终于忍不住了,满脸茫然地问狄叶飞:他们是谁?你认识?什么火长?
狄叶飞对着阿单和吐罗张开双臂,拥抱一番后贴了贴脸,互碰了双肩,行了鲜卑人久别重逢的大礼,整个人激动的都在颤抖。
听到郑宗的话,他骄傲地指了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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