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道要换了个主将,会变成什么鬼样子?
那罗将军说了花将军是女人了?
鹿真喝问。
士卒猛摇头。
花将军已经解甲归田了吗?
士卒又猛摇。
李副将那货的话也能信?他想当左卫率都想疯了,也不看看自己可抵得上那罗将军手上的本事。呸!
鹿真啐了一口,自己安慰自己道。
都是外面来的消息,算不得数,等去花将军府上做侍卫的兄弟们回来了,再问问是什么qíng况!
此人在虎贲军的小兵里人缘极好,资历也老,许多士卒都肯信服他,听到他在这里不骄不躁的分析,许多士卒慌了的心神都安定了下来,只等着外面来的消息。
唯有鹿真自己心中七上八下,连回自己的营帐都左脚绊右脚摔了一跤。
因为他知道李副将虽然和那罗将军不对付,却对花将军忠心耿耿,绝不会说不利于她的话,如果连他都说了花将军想解甲归田,即使花将军不是女的,恐怕也起了还乡之意。
果不其然,五天过后,换班的亲卫们回到虎贲军大营,一群士卒将他们围了一问,顿时各个如丧考妣。
什么?什么?你说是真的?平城里都传遍了?
一个虎贲军哀嚎着捂住脸。
我在花将军面前撒过尿啊!我还抖了!
你撒过尿算个屁!老子还在花将军面前洗过澡!
说话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老子婆娘还没娶呢!
我给花将军倒过洗脚水完了完了我阿爷说给女人倒过洗脚水的男人一辈子不会有出息
某个虎贲军士卒跪倒在地,眼睛里泪光点点。
我阿爷回家会抽我的
咱们哪个没在花将军面前洗过澡,撒过尿去北凉的路上,一遇到绿洲,所有人都是直接扯了衣衫跳进水里,都是男人,露了屁/股/蛋/也没什么,就算全露也没什么,大热的天,谁忌讳?
花将军怎么可能是女人!一个年级小点的士卒惨叫:我们还见过她和狄将军摔角的!两人摸来摸去
谁摸来摸去?
一声yīn冷的声音从他们的头顶传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所有人一惊,抬起头来再看,顿时惊讶地大叫了起来:郑译官!你们从北凉回来了?怎么没人告诉我们去京外接你们呢!
面上狰狞一片,凸凹不平的ròu疤遍布满脸,不是郑宗还能有谁?
班师回朝,他们这些北凉护送的队伍应该是要去迎接的。
路上听到了点消息,提前赶回来了。郑宗浑身上下风尘仆仆,眼睛还不住地望向营门外。
虎贲军们随着郑宗的眼神看向营门外,只见到一个人穿着蓑衣站在营外,手中牵着一匹骏马,从伞下只露出几缕白发。
怎么带了一个老头子过来?鹿真好奇地看了几眼,我们营中不准闲杂人等进来的
今日他们几个当值守二门,说话间慎重了一点。
是闲杂人等。郑宗的坏心qíng莫名的舒畅了几分。所以他进不来,我进来探探消息。花将军不在营中?
他们是从西面回来的,西门外不远就是虎贲大营,所以郑宗才对狄叶飞说到虎贲大营先去打探打探消息。
谁知道虎贲大营因为贺穆兰的事qíng全面戒严,非虎贲军中人士根本无法入营,哪怕你是高车虎贲的主帅都不行。
碰了个软钉子的狄叶飞气急之下调头就想走,但守门的几个人认识郑宗的腰牌,所以放了这位花将军身边的通译进来,正碰上二门前哀嚎的士卒们,便有了眼前的一幕。
郑宗心思深沉,心中虽然已经又惊又怒,却毫无异样,一群虎贲军们正在悲痛花木兰是个女人的事实,听到郑宗打听消息就跟着点了点头。
大可汗令她在家闭门思过,已经有快半个月没来过了,听那罗将军说要闭门一个月。你们直接去虎威将军府探她就是。
原来如此。我之前在路上,听有人说有人说郑宗一提到这件事qíng心口就剧痛,半天竟吐不出剩下那几个字。
听到有人说花将军是女人是吧?鹿真吐出口中叼着的糙叶,站起身来瞪着郑宗:怎么,觉得花将军是个女人,就开始觉得各种不对劲了?你是不是皮痒?皮痒我帮你挠挠!
态度一下子竟有了天渊之别。
旁人很少见到和善的鹿真这么蛮横无理的样子,吓得上前去拉架:人家郑译官还没说什么呢!都是在沙漠里过命的jiāoqíng,你别莽撞!
我莽撞?你看看他那一副鬼样子,花将军是女人碍着你眼了?还是让你少了媳妇少了爹?你这幅脸我都能看出你的刻薄相,别说等你去了花将军府上,花将军怎么想了!她又不欠你们什么,是男是女管你是什么事?你这么打探!
鹿真会一下子炸毛,大半其实是因为心中的憋火无处发泄。郑宗是战五渣,打起来也不怕,又露出那样恶心的表qíng,鹿真当然想揍他。
我是皮痒,不过还不劳你来挠,我自去虎威将军府领受!
郑宗面不改色地盯着他:我看你们才是各种不对劲,看你们的样子,外面的传闻八成是真的,若花将军知道你们为了她是女人的事qíng跟别人打架,你说是我要倒霉,还是你们要倒霉?
说罢,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
只是他的相貌早已经毁了,一笑起来整张脸都皱在一起,鹿真拧了拧眉头,又倚着营门靠了回去。
你要去花将军府恐怕没那么容易,据说这几天花将军府上大门都要给人踩烂了,那罗将军闭了四门,陈校尉带着亲卫们日夜巡视,不见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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