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想再说话,突然门外一声皇上驾到尾音未失,早见明huáng袍角一闪,尚未换下朝服的文泽风一般闯入进来 我们心不迭地起身,还不及见礼,他已猛地将她裹入怀中 他叫她小名,柔声道:萼儿,好萼儿,别怕,朕在,你不会死。
萼儿闻言越发泪如雨下,她抽泣道:皇上,臣妾死不足惜。只怕您因臣妾伤了与太后娘娘母子之qíng。
文泽哼哼两声冷笑:她苦真想让你死,命你服毒的时间便不会安排在朕下朝之后她这是拿萼儿的命,与联做jiāo易。
萼儿只哭不语。
文泽的脸更沉,吩咐李福道:传朕旨意,赐废后谢婉瑶名号皇恕妃。凤至宫自然住不得了,将空着的清云宫更名则思宫,赐她居住。
李福领命而去。
萼儿脸更白,在他怀中问道:太后娘娘这是 莫非她已知道?
他仍是冷笑,淡淡点头,道:她知道也不打紧朕,绝不会再让历史重演
谢皇上。萼儿在他怀中流泪,抽泣道:臣妾并不怕死,只是臣妾怀了您的皇儿,
文泽一怔,目中出现又惊又喜之色:什么,你有了朕的孩子?
萼儿含羞点头。他更是高兴,忙不迭轻轻吻着她泪眼,口中只道:萼儿,好萼儿,你真有了咱们的孩子?!
萼儿的脸,羞得红云一般,她目中迷醉沉沦,在他唇下幸福地闭上双眼 时间已在他们心中柑蜜地静止,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我多余着,一路恹恹回去听雨宫 至晚间上chuáng就寝,果然也未听说萼儿身亡的消息。
第二日良妃又不请自来,依然冷冷的,依然yīn阳怪气地,她看向我,冷冷道:慧妃妹妹,你我成日摩拳擦掌,针锋相对的,却只怕另有人坐收渔人之利。
怎么?我微诧。
良妃道:后位之争,怕不仅限你我之问。不如你我先合力斗倒荣萼儿那贱人,而后再议争后大事?
见我不解,她又说:万寿节当天,朝中有位大臣献出四支头钗给皇上,其中三支大同小异,独一支乌金七宝镶红玺的凤头钗做得特别jīng美。皇上将四钗分赐你们等四妃,却将那支最美的给了荣萼儿。其实献钗本为那大臣为端摩上意而为,想知道究竟皇上更爱哪个嫔妃。咱们千算万算,却不想皇上的心,早给了荣萼儿。
是么?我道:那献钗大臣之举,怕是姐姐安排下的罢?
良妃道:他幸而是本宫的人,否则等我们发现时皇上真实心意时,只怕荣萼儿早已坐上后位。届时木已成舟,只怕咱们姐妹后悔莫及。
嗯。我点头道:只不知姐姐有何打算?
良妃眯起美丽的凤眼,轻轻道:也无其他。太后娘娘似乎并不喜欢荣萼儿,若我们
说至此处,她不说完,却微笑看我。
良妃竟想制造太后与萼儿误会?
原来她计在离间。
立时想起文浩临行前的嘱托,我一心打消她这念头,于是摇头道:不好。太后娘娘与皇上母子qíng深,皇上既喜欢荣妃,荣妃现又怀着皇上的孩子太后娘娘又怎肯伤害她?
良妃脸色一变,旋即笑道:本宫什么也没说,妹妹好好将息,本宫有事先走一步。
第六十八章媚魂不散
过几日我去花萼宫看萼儿,一进门便看见她正穿着一身雪色轻纱,低头对着桌上同样雪白的宣纸,紧锁眉头地发呆。那一本正经出着神模样,倒着实是娇美可爱,楚楚可怜。别说是文泽,便是我此时见了,那心也不由得要软上一软,不由自主的就有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我扬了扬嘴角,含笑走近桌前,见她已画了不下二十张荷花图。想是均不满意,每张只廖廖白描几笔,便揉成纸团,懒懒地挪在一旁。
我抿嘴笑道:好好的,姐姐倒学起王冕来?几时墨了花等宫院中那方荷池,妹妹也好去求皇上为姐姐题个匾。匾上题写八个字绘荷国手无冤之王。姐以为如何?
萼儿脸上突然绽开两朵粉红,仿佛开得正艳的桃花上罩了一团香香的雾,她眼晴柔柔地看着我,笑道:妹妹来了?我才从太后娘娘宫中借了几本佛经回来。因刚刚路过荷池时,见那荷花儿长得茂密,禁不住心中喜欢,突然萌生画意却怎么也画不出荷花那种别样的风韵。妹妹来得正好,快帮姐姐瞧瞧究竟何处不得法儿。
我轻轻歪着头儿,笑道:妹妹画山水到是略qiáng一些的,若论这些花鸟鱼虫的,谁不知皇上才是个中高手,皇上来花等宫次数到多,姐姐又怎么不去请皇上指点一二?
萼儿笑道:妹妹又取笑姐姐了不是?姐姐本不擅画,倒拿了作品去皇上面前现眼?总要先练出些成绩来,才好呈上呢。
我笑道:皇上爱画爱荷花儿天下尽知,姐姐故意学画此花,想必也是想讨着他欢喜,倒也亏了姐姐一番痴qíng。
萼儿叹道:妹妹倒理解我一片心。在姐姐心中,皇上便是我的天,我的全部,姐姐所作一切,不过单纯为着取悦皇上,而是,只有皇上开心,姐姐才觉得生而有意。姐姐愿意为皇上做下一切事qíng,包括付出自己生命只是别人看在眼中,总觉得我另有目的。
我轻轻摇着扇儿,淡淡笑道:理她们呢。姐姐想画好荷花,也并非没有捷径
萼儿眼中立时升起两粒明星:妹妹有何好办法?
我笑道:皇上素攻工笔画,姐姐若依他手法,没有十几年功力又怎能入得圣目?虽感念姐姐一番心意,毕竟不能给他一个惊喜自然要另辟蹊径,专攻写意画儿,才能出其不意,令皇上耳目一新。
萼儿微微沉吟,片刻抚掌微笑道:果如妹妹所言,妹妹画技师承令尊,但请妹妹指点才是。
我笑道:指点倒不敢当,你我姐妹共同切磋罢了。姐姐现身上怀着皇儿,原不适宜歌舞,偶尔作些书画,静静的,也不太过劳动身子,倒是好的。一面说,我一面检着查看她用的画具倒还不错。轻轻点了头,笑道:徽墨、宣纸、端砚、湖笔,这文房四宝,姐姐配的倒也齐全名贵。只是,若要画写意画儿,必须另用生宣纸才好。皇上的工笔画一向浓墨重彩,层层晕染,细笔匀勒,咱们偏偏给他来个素色丹青,大刀阔斧,只着水墨,不上它色。姐姐若觉得好,只算学着画给皇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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