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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至后来,最声越低,直至尤闻。她亦静静卧在粉色舞伎群中,宛如一只绝色蝴蝶歇在花心小憩。

文泽又惊又喜,叫道:荣儿!你一向清稚素淡,不想稍加装扮,竟让朕惊艳如厮!快坐到联身边来。

听文泽让她坐去本该中宫皇后坐的地方,众嫔妃脸色均变。

文泽浑然不觉,笑意吟吟地与萼儿四目对视。

我正坐在德仁太后之左,突然听见她轻声问文泽,道:皇上气可消了?

文泽微微一怔,却含了浅浅的笑,并不言语。

太后又叹道:她肯大义灭亲,又皇长子之母。, 总该念在当初他们谢家 也确是功在社稷,何况你们夫妻一场

文泽脸色微变,不悦地说:就算此事不提,她也另有别案。琴儿之事,朕倒要与她算算。

太后叹道:后宫之中,原本如此,皇上何必独惩她一人?

文泽淡淡道:今日不说她也罢。母后,儿臣登基五年来,唯此生辰过得最是开怀,又何必提她扫兴?

德仁太后目光一转,也并不多说。

偶尔地,我目光与文浩相撞,我被他眼波一灼,忙自持着,立时扭过头去 不多时酒气上来,突然觉得气闷,吩咐随丛宫人无须跟随,悄悄站起身走出大殿,独自踩踏清冷月色,行走至不远处松竹林中。

身畔突闻分花拂柳之声。

扭头看去,果然是文浩。

这是他大婚之后与我首次单独相见,我们均静静相时,一时无语,最后,还是他先轻轻说道:荷烟,皇兄他最近qíng绪似乎有些 对你还好么?

我笑了笑,点头道:还好。王爷,听可人姐姐说,你明日会起程去江浙一带?

文浩悄声道:不错。定怀太子余党未除,仍在那一带活动。近日接到消息说传国玉玺再见江湖,就在江浙如果此言属实,我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赶在大哥前面得到它。

那本是盛夏之夜,听了那话,陡然地,我却只感浑身寒冷,如声道:又是 定怀太子?!

他忙摇头,正色道:荷烟别怕,此次我有备而去,定不会有事。

我端着深深不安,仍不言语。

他却突然道:荷烟,我 有一事相托。

我忙道:王爷请讲.

文浩还是犹疑了一下,方道:这些日子我冷眼瞧着,皇兄与母后竟好似越来越生分了些。你一向聪明,我不在京城这段时日,若他们之间发生什么冲突你也帮着劝劝。毕竟亲生母子,无论因何缘故,总不至于闹得反目成仇。

是。我点头。

你要好好的。他又说。

我仍称是。

便不再说话,各自散了。

我当晚突然发起高烧,在听雨宫中接连卧chuáng三日,不分白天黑夜,但觉眼前天晕地暗,日月无光。

又被梦魇住。

琴贵妃、小萝、杜素金、chūn菱等人滴脸是血,在梦中来回穿梭 最终梦见文泽,正欢喜不胜,他却亲手将我推入太液池中,众嫔妃在池水边看着我嘻嘻而笑 醒来时浑身冷汗。

一问方知已是第三日中午。

吃下半碗清粥,又晕晕睡去。

六月二十日这一天,天刚透亮我便醒来,睁眼看见小莺正一脸焦急站在chuáng前,俯身轻轻道:赵嬷嬷才刚来过,说太后娘娘下旨赐死荣主子,知道您一向与荣主子jiāo好,因悄悄赶着过来禀报一声

大惊坐起,我不等她说完,忙道:荣妃因何触怒太后?

小莺道:回主子,奴婢不知。赵嬷嬷只说,太后娘娘有旨,辰时荣妃娘娘必须饮下赏赐的毒酒。

我一面听她说,一面起身让她与莲蓬服侍梳洗穿衣,赶往花萼宫。清晨薄雾将散未散,笼罩花萼宫外新荷初露的池塘,淡淡的,仿佛空气里流动着隐约的轻纱。青翠的桂子树间婉转鸟鸣,两只仙鹤正悠闲地踱着方步,不时骄傲地展一下翅膀。

有暗香阵阵。

见萼儿正在有条不紊地梳洗,来催人命的赵嬷嬷一行也并不着急,端着酒站在室外等侯。我忙进去,却见她正对着未央铜镜,自己一下又一下杭理着青丝,泪流满面。她手臂扬起间,我又闻她袖中麝香若有若无,飘向鼻端 我走向前去,皱着眉儿,低声道:姐姐,这又是为什么?

萼儿摇头叹道:我早知道会有令天,死便死矣,我只是舍不得皇上

突然心念一转,我道:辰时皇上早已下朝,皇上一定是会去太后娘娘面前替姐姐求qíng的。

萼儿只是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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