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最后一句话,秀云忽然笑了,他忽然想起了那年在漆黑的山头,忐忑不安地害怕自己把他的事情告诉王雪的样子。
那个时候他们都还是少年,那个时候他们离死亡都很远。
“白驹过隙啊……”秀云轻叹了一句,借着窦恩泽遗像前的蜡烛,将遗书点燃,烧成了灰烬。
窦思蔻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爸,爸他说了什么?”
秀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说,他爱我们。”
窦思蔻晃了晃神,仓皇地拆开手中的信件。
“思蔻,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爸爸已经不在了。你应该哭得很厉害吧,可惜我没有没有办法再像从前一样,拍着你的肩膀安慰你了。
你是爸爸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牵挂,我最幸福的事情,是能够成为你的父亲。你成为了万钧的妻子,书成的母亲,万千孩子的老师,可是在爸爸心里,你一直都是那个会因为自己拿不到第一而痛苦的小孩子。
爸爸不在你身边,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不要总是想着别人,学校的事情那么多,不要总是一个人扛着,也不要再那么好强,委屈自己。不要哭了,抹干眼泪,爸爸只是看不见了,但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你永远是爸爸最骄傲的女儿,加油。”
窦思蔻攥着纸的手越来越紧,她想起来,小时候自己不管遇到了什么挫折,父亲都会替她擦干眼泪,告诉她:加油啊,你是爸爸的骄傲。
她曾以为这只不过是一个父亲用来安慰自己无知的女儿的客气话,可原来,自己的父亲真的一直以自己为骄傲。
她的眼泪水再次淌了出来,可是没有一个父亲,替他擦干眼泪了。
窦思蔻像窦恩泽的新里说的那样,一边抽着身体,一边把眼角的泪水抹干净。
沈万钧拍了拍窦思蔻的肩膀,打开手中的自己的信。
“我不在了,你便是一家之主,我对你一千个一万个放心,当年才将思蔻托付给你,可我还是放心不下,只能再求你,替我照顾好思蔻和思蔻妈,你们都要好好的,我才能放心地合上眼。对于你个人,我只有一句叮嘱:放下我执。愿你细细评味,能有所获。”
只是当年沈万钧当年还是窦恩泽学生的时候,他常告诫自己的话,窦恩泽常说他太过于坚持自己的想法,做科研固然有益,但在人生中未免过得太辛苦。
等到沈书成打开信封的时候,他才发现上面空荡荡的一句话都没有。
沈书成茫然地看了周围的人一眼,却没有人给他解答。
他望着遗照中笑呵呵的窦恩泽,没有答案。
最后的遗嘱上是关于自己身后各种事情的处理:“书房中的照片和写下的字随自己一起火化,其他所有的财产留给秀云。”
秀云拿着遗嘱,正了正神色:“思蔻,你替我去问问学校,能不能捐一座图书馆,以你爸的名字命名。”
“我去吧。”沈万钧担忧地看了一眼窦思蔻。
“你自己实验室一周没去了,得积压着多少事情?赶紧去忙吧。”秀云地目光深邃,沈万钧立刻明白了她de 意思——窦思蔻完全沉浸在哀思中无法抽离,需要给她安排一些麻烦的事情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窦思蔻强打起精神:“好,我明天就去问这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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