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二狗猜测从哑巴师傅这里再难挖出更多历史,他也没有心思提起这些陈年旧事,就将注
意打在了旁门左道上。
“师傅,你不想提过去的事情没关系,但你至少要告诉我你的名字吧。不然将来等我上了战场,想托别人给你捎封家书
,信上都不知道该写什么名字。”盛二狗说话滴水不漏,颇有当年哑巴师傅在朝为官的风范。
但是当他把这些招数用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哑巴
就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了。他一脸哭笑不得,重新捡起刚才被他扔在一边的树杈,将沙土地上原有的字迹抹去,一笔一划十分工整地写上了
他的名字。
“庄、时、慕。”随着盛二狗逐字念出哑巴师傅的名字,尘封已久的往事像浅滩待捕的鱼虾接连不断地涌出。
第十一章
记忆中李文
渊经常梳着高过头顶的马尾发束,满脸热情洋溢的笑容,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整个尚合书院数他最生龙活虎。
每年年末,教书先生都会对书
院所有在读学生进行评价,给其他学生的评语大多是“温和谦逊”“学贯古今”,给李文渊的评语却常是“精强力壮”“气宇轩昂”。
而庄时
慕是尚合书院出了名的木头疙瘩,呆头呆脑,不解风情,不要说三棍子,就是三百棍子都打不出他一句软话。
其他学员上下早课,三五成群,
有说有笑。唯他独自一人,形单影只,无声地来,无声地走,不与任何人交流。
李文渊对他好奇极了,有事没事总爱找他聊天,想知道一向沉
默寡言、惜字如金的他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可庄时慕不爱聊天,每每听不过李文渊三句废话就要转身离开。李文渊没辙了,只能伙同其他学员
一起找他麻烦。
那段时间,庄时慕不是发现自己的课本被人撕去数页,拼凑不全,就是发现自己的白袍被人点了墨迹,再难洗净。
他拿着
课本和白袍找上李文渊,要他道歉,李文渊不肯,两人就在学堂里面赤手空拳打了一架。
年近古稀的夫子从学堂外面回来,听到院子里面吵吵
闹闹,正纳着闷,转过游廊一看,差点气晕过去。
一帮学员围着李文渊和庄时慕,自成两派,振臂高唿。当中两人打得气喘吁吁,衣衫不整,
脸上多多少少都挂了彩,还要卯足力气拳脚相向,不分出个高下就誓不罢休。
可惜后来到底还是没能分出胜负,夫子及时出现,打断了这场闹
剧,责罚李文渊和庄时慕一起清扫尚合书院三进三出共十二间厢房。不仅如此,为表友爱,还要将他二人的手腕绑在一起。
书院其他学员因祸
得福,抽出一天空闲时间出去踏青春游,唯独留下他们两个,拖着行动不便的彼此在书院里忙前忙后。
李文渊空出一只不惯用的左手来拿扫帚
,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将灰堆扫进簸箕里面。他抬眸,用幽怨的眼神扫视庄时慕:“都怪你。”
庄时慕依旧沉默不语,默默用他空出来的右手拿
起扫帚,帮李文渊把灰尘扫了起来。
李文渊本就憋了一肚子气,看见庄时慕如此,腹中更加恼火。他一把将扫帚扔在地上,用笨拙的左手去解
拴在两人手腕上的死结。解了半天,不但没有松开的迹象,反而越来越紧,连转动手腕这样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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