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明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胸口,指着他:“你——”
沈星洲扯开嘴角笑看着他,脸上满是癫狂之色:“你不该阻止我,知道吗,陈兄?任何人都休想阻止我,谁想拦我,谁就是死路一条!”
公冶明呼吸霎时停止,身躯摇摇晃晃几下之后,颓然倒在地上,眼望着长街另一边。满街五光十色的花灯,映出他眼里越来越近的倒影,朦朦胧胧间,似乎见到了他的师妹。
熟悉的面容,怀念的五官,是多次出现在梦里,想见又不敢见、想碰又碰不得的那张脸。
“师伯——”
似乎有人在叫他?
不是师妹?
对,那个人是沈喻风,是他师妹的儿子,不是他的师妹。
***
则出现在巷角另一端的沈喻风赶到时,正好遇见这骇人的一幕。
他竟然亲眼见到自己的父亲,将一把匕首狠狠灌入师伯的前胸。
沈喻风悲声大喊:“师伯!”
沈星洲被他陡然提高的声音惊得一颤,仿佛蓦地清醒过来,收起匕首,直接就朝着柳街长巷的反方向逃去。
哪怕听到沈喻风在身后不断喊他“父亲,父亲——”,他也听而不闻,越奔越远。
沈喻风见状知道追不上他,又心系师伯安危,奔到公冶明身侧停下脚步,将人扶在怀里,颤声道:“师伯,你怎么了?”
公冶明双目无神,嘴唇泛白,从喉间发出一句气若游丝的气音:“我——”
只说出一个字,便痛得连余下的话都说不出口。沈星洲是料准了下手的位置,下手时特意将匕首插在他心脏致命所在,公冶明身遭重击,胸膛血流如注,张嘴半天,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而他眼下心脉俱裂,更无法通过输送真气的方式留住流失的鲜血。
沈喻风抓住他的手腕,强行往他身上灌输了些双极功真气,助他护住心脉。他搂着公冶明,目睹从他身上汩汩涌出的温热鲜血,将自己原本洁净的外袍染上刺目的鲜红色。沈喻风哽咽道:“师伯你忍着,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说完不待公冶明作出回应,自己深深吸气,将人抱起背在身上,就往最近的医馆拔足奔去。
他背着人在灯红柳绿的长街穿梭而过,满街嬉笑声、吆喝声化作呼呼风声,浓重的血腥味直呛鼻腔。
路上,只听着肩上的人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
“他不肯回去,我叫他回去,他不肯……”
“我叫他去见师妹,他不肯……”
沈喻风头也不回道:“师伯,别说了,我们很快就到医馆了。”
他心里清清楚楚地知道,方才连话也说不出口的公冶明,现在反倒能说出完整句子,不是因为他伤势渐渐恢复,而是——可能到了回光返照的时刻。
他眼皮酸痛,口中满是难言的涩味,双脚却一刻也不敢停下。
“他怎么……会不肯呢?小师妹……有的人想见都见不着……”
“那年,我们从锦州回来,我又被派出门三个月,我不想走,我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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