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等春天的时候,白家庄的梅花就开了,她要带我去看刚学的剑招,就给我看……我们去后山,梅花盛开的地方,她在我面前练给我看,什么人都不带……就我们,就我们两个——”
“她说是专门学给我看的剑招,学了三个月,学得很认真……”
“她很聪明……一直都很聪明……”
“我就等啊等,天天盼着回家看她新学的招式……”
“可是,可是等我回来时候——”
“小师妹……小师妹已经成了别人的新娘子……”
多少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情意,多少没来得及再见一次的人,最后都在这寥寥数语间,化作一股意难平的相思情意。
他伏在沈喻风背上,火树银花,眼前阵阵晕眩,与师妹相知相往的历历往事,有如走马花灯一般,在眼前一幕幕闪现。
光怪陆离的场景流转中,仿佛又见到了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少女。
“师兄你看我的剑耍得好吗?”
“师兄听说锦州的庙会特别好玩,你带我去玩好不好?”
“师兄你看,好奇怪,这里躺着一个人……”
……
沈喻风感受到他越来越微弱的气息,口中发出的声音忍不住带上哭腔:“师伯你坚持住……”
“等你养好身体,我带你回端州,带你去见娘亲,我知道你很想她,她也很想你——”
“师伯,师伯——”
他喊得声嘶力竭,背上的人,再也没有任何回应。
他心跳得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奔出春风巷后,直冲到最近的医馆门口。
“砰砰砰”,他大力地拍打着医馆大门的门板。
里面的人刚揭开门板,他便直接冲进去,拉着距他最近的那名白发苍苍的老医师,喘着气道:“大夫,快给他止血!”
“这,”那老医师为他背上的人掀了掀眼皮,脸上现出为难之色,“这位壮士,已经,已经救不回来了,就,就算止了血,也,也没用了。”
沈喻风勃然大怒:“胡说八道,我师伯功夫这么高深的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你最好别胡说,快点帮他止血!”
那年迈的大夫被他洪亮的声音吓得一颤,心知眼前牛高马大的年轻人不好得罪,只好勉为其难道:“这,好罢好罢,老朽尽量努力!只,只是,年轻人,恕我直言,他百脉全碎,哪怕止了血也是无济于事啊……”
沈喻风将人放下,轻轻放在医床上,问道:“那我问你,这长安城里还有什么大夫可以治断裂的心脉?”
心脉断碎,心血耗尽,便是油尽灯枯、药石无医的结局。但是这句话,要是说出去,可能又要激怒眼前的年轻人了。
那大夫目光躲闪,支支吾吾道:“在,在城南,有个悬壶医馆,医馆里的徐大夫或许可以试一试……不过,不过,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好,”沈喻风完全忽略他后半句话,“我这就去将那大夫请过来!你先好好帮我救救他!”
从适才见到公冶明受了父亲一刀之后,他的心绪根本没有一刻是处于冷静状态的,方寸大乱的他听闻有人能救师伯,哪怕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也必须试上一试。他交代几句就匆匆离开医馆,朝着那大夫所说的悬壶医馆奔去。
路上他飞也一般的夺命狂奔,听到街角有骑马声越来越近,接着有人长长“吁”了一声,叫了他的名字:“喻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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