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心悬在嗓子眼,只等他回答,却听褚廷筠云淡风轻地把问题又抛了回来。
“殿下呢?相信世上有重来一次的弥补或报复吗?”
“是孤……”叶淮允顿住,看了眼褚廷筠复又改了口:“是我先问你的。”
“你先问的,所以自然是你先回答呀。”褚廷筠惯会信口拈来地胡说八道。
叶淮允嘴皮子说不过他,只好道:“我信。”
褚廷筠忽就一笑,“那我也信。”
他这话好像是在说,因为是你说的,所以我信你,叫叶淮允再度难辨依稀。
正沉吟着,“啊——”身后几名百姓惊恐的尖叫倏而刺入耳膜。
叶淮允尚且有些愣怔,脚下反应难免慢了半拍,刚欲侧身回看,他便觉着腰上一紧,整个人都被褚廷筠揽在了怀里飞速退到路边。
温热夏风盈满广袖衣袍,散出咫尺间极淡的蘅芜香,叶淮允没忍住凑近轻嗅了一下才退开褚廷筠握在自己侧腰的微凉手掌。
他抬眸看去,方才自己站着的道路上,一匹黑色骏马载着一名衣着华贵的青年男子疾驰而过。行人纷纷避让到两侧,摊贩也护着自己家当的往边上搬挪,脸上表情却有些见怪不怪。
“这人有点意思。”褚廷筠朝马蹄奔走的方向望去一眼。
叶淮允皱眉看着自己鞋面上一层灰扑扑的灰尘,“哪里有意思?”
褚廷筠察觉到他的目色停留,当即蹲下身用自己墨色衣袍替他拍了拍灰,“当街纵马这种事,连我都不敢干,他竟然敢这样有恃无恐,可见是个背后有台子的。”
“你……”叶淮允低头见他动作细致,一时有些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这人分明是有洁癖的……
褚廷筠便在他的诧异中慢慢抬起头来,眉宇间丝毫没有半分仄痕。
叶淮允与他四目相对,仿佛连舌头都不是自己的了,没缘由就胡说道:“你这话的意思,是怪我没能给你撑腰?”
闻言,褚廷筠还故作糊涂地点点头,煞有其事道:“你如果肯的话,我也带着你沿街奔驰一次?”
叶淮允:“……”不,他不肯。
这叫知法犯法,与庶民同罪。
两人的对话正好落在身旁一货郎耳里,那人出于好心提醒:“二位公子啊,这话可不能瞎说。”
叶淮允奇怪看向这个突然出声的人,“为何?”
“两位公子是外地来的吧。”货郎一脸老成模样,说道:“咱这桐彭城中,除了方才那位贾家大少爷,可没人敢这般张扬跋扈。”
叶淮允面露疑窦,那货郎也是个自来熟的,不等他们追问又继续道:“就单拿城内来说,有将近三成商铺都是贾家开的,再加上城外百亩农田,可谓是家财万贯,连县太爷也得敬上七分。所以啊,二位公子可千万别学那些个贵人行径,小心惹祸上身。”
闻言,叶淮允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以财压人,褚廷筠就极讽刺地翻了个白眼,“官商相护。”
“谁说不是呢!”货郎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吐苦水,越发滔滔不绝:“公子再往前走一段路还能看见一个赌坊,那也是贾家的,不知道坑害了多少百姓的血汗钱,贾少爷这会儿该又是往赌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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