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要死还是要活。
蓦的,狱中一阵无名风动,火烛竟灭了大半。
牢房的草垛中忽飞出两个狱卒打扮的蒙面人,持刀三两下砍断了林荆璞身上繁重的铁链,一脚踹开牢门,拉起他便欲往外跑。
林荆璞始料未及,动弹之中咳出一口鲜血来。他这一月来受尽了折磨,腿脚都是废的,全得靠人支着,一时也走不远。
他望着那两个眉眼陌生的人,微微皱眉:“谁让你们来的……?”
两人并不看他:“吾等是奉伍老之命,劫二爷,杀启帝!”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又多出了五六个黑衣刺客,直奔着魏绎身后杀去。
“魏狗受死!”
魏绎反应极快,往后退了几步,他手旁并无军械,便一脚踢翻了身旁的火盆,通红的炭火朝那几人飞去,隔开了数米之远。
“护驾!快护驾——”
闻声前来的狱卒与禁军随从纷纷赶至,可这几名前来劫狱刺杀的林殷余孽显然都是精锐高手,不好对付。
郝顺打了个盹儿,方才在过道中听见救驾声与禁军齐整的脚步声,吓得茶水都打翻了,慌乱道:“哪里来刺客?!”
“是那余孽的同党!公公莫急,常统领已带着八百禁军从最近的棠棣门赶来护驾了,想来皇上不会有事。”
郝顺听罢,顿时冷汗涔涔而下,口中不知在胡乱唾骂些什么,也不敢往狱中走去。
禁军还未赶到,从棠棣门赶至天牢最快也得半炷香的功夫,这时辰又是禁军换班的点。
他们是有备而来。
狱卒围困了几名刺客,可刺客挨着皇上近,尚未控住场面,对峙不下。
林荆璞望见眼前这番形势,又看了眼魏绎,忽捂着胸口忍痛喝道:“当今启朝阉人祸国,佞相霸权!汝等明面上吃的是官家粮,可你们家中的妻儿父母又有几顿饱食?中原复殷之士比比皆是,何不杀了这傀儡魏帝,同谋大业!大殷复兴之日,我许汝等复国元勋之功名!”
鸦雀无声。
魏绎听言一滞,不住冷冷发笑:“亡国杂碎,偏要做困兽之斗。”
剑拔弩张,说时迟那还是快,林荆璞身旁的一刺客趁狱卒不备,举刀刺向了魏绎。
魏绎一个侧身,顺势躲到了林荆璞身后去。
而那刺客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没拿稳刀,落空后微微踉跄了几步。
林荆璞眉间一凛,猛然察觉此事有异,可等不及闪躲,刀剑无眼,那刀锋已直直朝着林荆璞的腋窝子砍了下去!
鲜血淋漓!
他当时便没了知觉。
003# 希冀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朕管他是哪朝余孽。”
衍庆殿的宫人进进出出,忙了大半宿。
“这都换了第八盆了,怎么颜色还是这样的浓?”宫婢接过装满血水铜盆,脚下也不敢懈怠。
身旁的宫婢年纪稍长几岁,刚从屋里出来:“血止不住,御医们还在想法子呢。”
“姑姑,里头那人到底是谁?以前怎么不曾见到过,竟能让皇上将他接到御居之所来养伤,长得这般俊美,某不是——”
“嘘,”她瞧了左右,压低了声,像是知道什么内情:“听说是今日护驾有功,常统领亲自从狱中护送回来的,旁的不要多问。”
林荆璞疼得发怵,身上一阵冷一阵热,腋下的豁口连着五脏六腑似要从胸膛炸开,剩一口气噎在嗓子眼还咽不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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