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秋,明正典刑!”
“陛下!”陈景明立即匍匐着往前爬,不甘地试图抓住帝君那抹玄色衣袍。“求陛下恩典,能允臣再见平乐侯一面!”
永安帝秦肃振衣而起,冷声道:“来人!”
屋外脚步声不闻,只见无数条人影刷刷地闯入灯影下。
“将叛臣贼子……陈景明,立即捉拿入诏狱。”
“是!”
眼前人影憧憧。陈景明再次被人拖拽着往外拉,烛火内的小屋药草味依然刺鼻,可惜那个分明近在眼前的人、那个静悄悄躺在白纱帐内的人,他却再也见不着了。
“不!”陈景明突然拼死挣扎,靴底死死地抵在门槛,扯破了嗓子,嘶吼道:“陛下——臣不服!”
永安帝缓缓起身走到他面前。应天皇族以玄色为尊,永安帝秦肃的玄色衣袍上绣着山河舆图,锦绣辉煌,与郝春如出一辙的浓眉此刻高扬,鹰眼微眯,冰冷的就像尊神。“你不服?”
陈景明红着眼、披着发,手脚奋力地挣扎,嘶吼道:“是!臣不服!陛下分明允诺过,让臣见他最后一面!”
永安帝秦肃漠然笑了声。“哦?朕有允诺过你吗?”
“……陛下!”
永安帝秦肃却再也不搭理他,挥挥手,淡声下令。“拖下去,拉入诏狱。”
“恩师、程大司空,他在黄河碎石滩边替一人立过碑文,”陈景明哑着嗓子呵呵地笑起来。他如今什么都顾不得了,只能拿那块碑去换。“那块碑,原本是封情书呵!”
永安帝秦肃身形一滞,半晌后,拧眉怒笑道:“这人疯了,着——立即斩首。”
“是。”
“陛下——!”陈景明拼命踢打门槛,高声嘶吼道:“李仙尘!那块碑是恩师……唔唔唔……”
一块黑布罩下来,陈景明口鼻都被捂住,再也喊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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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十七年秋,九月十五,侥幸死里逃生的应天平乐侯郝春于长安城大婚。
婚礼很简陋,居然没布置在平乐侯府,而是在鱼龙混杂的西市老昌记牛肉店内。事实上,整座平乐侯府就只来了一位老熟人,就是那位御赐的王老内侍。龙虎贲校尉王家小五郎作了傧相,同作傧相的,还有宫中诸暗卫首领。主要是平乐侯原本被赐婚的那位陈御史刚死没几日,尸骨未寒,虽然是两个男人,平乐侯爷这样急吼吼地迎娶新人,也让朝野上下不耻。
只可怜老昌记被迫出售,换了位店主,据说是姓陈。
在大婚宴席上,帝君与程大司空双双便衣出席,彼此手牵着手、腿挨着腿儿,好的就像是之前那场有关应天第一才子李仙尘的风波从未发生过。
前尘旧事,都在推杯换盏中一笔勾销。
郝春被灌了个酩酊大醉,醉醺醺地端起杯,冲帝君祝酒贺词。还未曾开口,他先打了个酒嗝儿,秾丽眉目间满是痞气。“嗝……陛下,今儿个是臣的大好日子,求陛下……嗝……求陛下赏脸,再喝了这最后一杯,从此后,山长水远。臣祝……嗝……臣祝陛下与程大司空寿比南山,永享安康!”
醉成狗的郝春撩起一袭雪白新郎倌儿的喜袍,右膝刷地跪下去,端着酒杯,丹凤眼尾尽是些不忠不义的诚恳。
永安帝秦肃垂眼望着他,响亮地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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