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春左手带住缰绳,拧过头,嗷地怒吼了一声,肩头箭伤鲜血淋漓。
“是征西骠骑大将军!”
“快!活捉了他……”
“活捉个屁,直接割了脑袋回去领功啊!”
郝春高高扬起一对儿聚翠浓眉,赫然惊觉这狭道内竟然埋伏了十万车师国敌军,待□□燃起、箭雨密布后,车师国精兵正铺天盖地地朝他掩杀过来。放眼过去,人人手中都持着刀戈剑戟,人人都喊着要诛杀他这位应天的征西骠骑大将军。“……快撤!”
回应他的只有应天军不绝于耳的哀嚎声。肉躯从马背滚落后,一瞬间就变作了尸体。
胯. 下那匹玉华骢不愧是神骏!见势不妙,奋勇地将主子爷郝春甩出一丈远,抬起前蹄踹翻又一个车师国敌兵后,悲愤地仰首长嘶,浑身浴火地蹬着山壁回踩敌军。玉华骢长而华美的鬃毛在黄昏暮色中招摇,火星子四溅……下一瞬,玉华骢肉躯便被车师国火. 药炸成了碎片。
郝春摔出去后连打了四五个滚,最终落在狭道深深处。待他灰头土脸地抬起眼,恰巧见到他麾下最后百余名尚未来得及逃开的亲信骑兵们纷纷哀嚎着倒下,玉华骢护主却被炸死。
“艹!”郝春瞪圆了一双丹凤眼,恨恨地啐了口,手持着红缨枪在硝烟中站起身。
“不过死而已,有种的,都给小爷我滚出来!”
硝烟中整齐布满车师国将士,领先那个操着一口不标准的长安官话狞笑道:“不过死而已?应天的平乐侯爷想死,可没那样痛快!”
郝春孤身陷入包围圈,心里头早就存了死志,鬓角湿淋淋的汗搭在脸皮,仍是昔日让陈景明惊艳过的俏皮美人弯,秾丽眉目却满布煞气。“少废话!有本事就来!”
铎——!
郝春踉跄着蹬脚攀入崖壁高处一个平台,东临绝涧,南接苍莽秦岭。这处若是无人接应,便是个绝佳的埋伏地儿。他怎地就没能料到呢?生死关头,他心底自嘲地笑了声,眉目间却满含冰霜,铎地一声将红缨枪笔直立在沙坑中,随后反手猛地拔出左肩那支箭,恶狠狠掷在地上,咬牙冷笑了道:“本侯爷就是战死戌边,也不能白便宜了你们这帮猪狗!”
车师国带兵的是个粗通汉话的蛮子,队伍里却有几个应天人,见状嘀嘀咕咕地向那头领说了句什么。
郝春压根懒得去管对方在商议什么计策。敌众我寡,又是个陌生的地界,水草枯黄地掩没于狭道两侧,昔日漫过水的雪白盐碱仍历历在目。这是个死局,没人能救得了他,倒不如死个磊落明白!
“应天的兵,全他妈都给小爷我站起来!要死,咱也不能跪着死!听见了没,能喘气儿的,你们都他妈给小爷我站起来!”
郝春麾下尚未被炸死的亲信都陆续爬起身,艰难地拔出刀枪。他们带来的马匹都死伤殆尽,只能徒步厮杀,可对方来的不止是步兵!足有三千铁骑押阵,两侧山谷上都是神箭手。
任谁都抗不过命。
郝春知道今日难免一死,反倒定下心来,龇牙咧嘴地笑了声,铎地拎起红缨枪护在身侧。
三息后,从饱满红唇里吐出一个字。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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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战,直杀的天昏地暗。
入夜后郝春身边仅剩下的几十个亲信骑兵都死了,郝春自个儿也觉得左肩中的箭怕是有毒,毒性弥漫全身,他渐渐地连枪都挥舞不动。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雪,暮色四合时化作鹅毛,片片刮在函谷关外这片险地,遮盖了满地尸骸。
“呸!”郝春抡起红缨枪,又扫了一大片车师国步兵,却抵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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