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春扬起乌黑马鞭,鞭梢对准自家鼻尖,洋洋得意地呲出两颗凶悍的小虎牙。“告诉你,真把我惹急了,小爷我还不爱伺候了呢!”
陈景明气的冷玉般的脸皮直发青,攥紧双拳,仰起头,咬牙恨恨地道:“你若是不欢喜,随时都可回京。”
“回就回。”郝春不屑地抬高下巴,哼了一声。“你还当小爷我真爱伺候你这小性儿?”
郝春吵架,向来输人不输阵。他当场就拨转马头答答地直奔官道而去。为了赌气,就连头都不曾回。
马蹄扬起一地黄尘。
陈景明立在原地直愣愣地瞪着郝春一骑绝尘的背影,倒又懊恼起来,这厮好容易与他温存片刻,刚在城隍庙内又救过他。于情于理,于私心,他都不该紧咬着过去的事不放。
但他就是过不去!
陈景明一想到在大理寺花厅前裴元踮起脚尖偷吻郝春、郝春两颊飞红的模样,他就恨不得能撕了裴元。再者,这厮见一个爱一个,撇掉长安城染着桂花香的小倌儿如玉不说,刚才还当着他的面调戏那个吊梢眼少年。这都还是他亲眼所见到的,那些他没见到的、没听说过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只妖精!
他够不到、也犯不着去计较那些不入流的小妖精们,就只能拿郝春这厮撒气。
从永安十年到永安十五年,陈景明这一口气足足怄了五年,早就酿成了隔年老陈醋。见不成郝春的这五年,他恨不能日日夜夜同这厮好着,又惧刀枪无眼,这厮把一条小命交代在西域。可等到真见了面……他总能与这厮吵起来。
眼下这位骄矜的平乐侯爷又跑了。
陈景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拳头攥的生疼,牙关紧紧咬着,额发里也渗出汗来。珍珠米粒大的汗珠子沿着他玉瓷般的琼脂鼻滑过,缓缓地,嘀嗒一声,落在两片薄唇。
“……呵!”陈景明到底松了拳头,抬起袖,想把唇瓣上那粒汗珠擦掉。袖口擦过唇时,却又隐约嗅到一抹极淡的沉水香。
沉水香是平乐侯府特供。他昨夜抱着郝春睡了一夜,到底还是沾染了这厮的气息。
陈景明垂下眼皮,薄唇微勾,就着那粒汗珠衔住了袖口。点漆眸内一动不动,长而卷的羽睫压住沉敛眸光。
垂了眼,这世上……便任谁也窥不见他那点子卑劣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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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郝春却意外地在入官道口时撞见了蓝湄。
蓝湄颠颠儿地坐在黑花毛驴背上,见到郝春骑着马来,高高兴兴地与他打招呼。“侯爷,侯爷您从哪儿弄了匹马来?”
行吧,昨夜他和陈景明抢了人家马的时候,蓝湄还在破城隍庙里头呼呼大睡。大理寺寺卿蓝湄就没见过这匹杂花马!
郝春翻了个白眼。“合着蓝大人真是命好!您前脚刚出门,后脚咱就叫一伙子山贼流寇给劫了。您这是能掐会算,刚好赶着要出事儿的时候跑的?”
“哎哟喂,本官可不敢!当不起,侯爷您这句本官可真当不起!”蓝湄莫名其妙背了口黑锅,立即叫起屈来。“怎么着这是?山贼进了城隍庙?咱少了什么行李没?”
郝春哼哼着笑了一声,抬起手,乌黑马鞭朝左右一指。“别的没少,就那个陈大御史,他丢了。”
陈景明丢了?丢哪了?
蓝湄眯着小眼睛暗自琢磨了会儿,寻思着,大概是这对小情儿又闹别扭了。不然,真要是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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