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满脸不耐烦。“呸!有屁快放!你丫又想吵吵啥?说话颠来倒去的,你跟小爷打机锋呢这是?”
陈景明凑到他面前,歪着头,斗笠下一双点漆眸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小时听人说,打雷时候发的誓言,比平时更灵验。恰好,下官一直有句话,想问侯爷。侯爷你可敢对天发誓,所答之言,字字属实?”
天雷轰隆隆,耳边暴雨如注。风里头夹杂着嚣张的啸音,仿佛天地万物此刻都入了宗庙祠堂,筚篥齐鸣。
郝春耳朵内也嗡嗡嗡,陈景明这番话他听见半拉子,压根没听见重头戏,就听见陈景明说有话要问他。水声哗啦啦地倾倒不休,到处都是雨,郝春布衫都叫雨水打湿了,他愈发焦躁地拧起眉头,高声道:“你丫能有什么要紧事儿?非得赶着现在说?啊?你丫倒是快点儿放!”
还是骂陈景明放屁。
这要搁在平常,陈景明铁定要和他翻脸,但现在陈景明不仅不发怒,反倒薄唇微抿,虽然竭力地维持镇定,眼角肌肉却紧张到一跳一跳的,呼吸声也不稳。
郝春应了。
平乐侯爷郝春,如今终于应了他的问。
陈景明几次措辞,可怜他满腹经纶,贵为应天立朝以来以博学宏词入选状元之列的第一人,眼下一句情问,却憋到眼圈儿微红。
“侯爷,你……”陈景明攥紧双拳,拼命地忍住嗓音里不自觉的颤抖,又停了三息,忽然掉转话头,轻声道:“不知侯爷可曾听过越人歌?”
郝春一口气没接上来,差点当场暴走。
亏他硬是按捺下天生野猴儿性子,憋着口气,硬是忍耐到现在,结果这家伙居然问他有没有听过越人歌?
越人歌,郝春可能听过,也可能没听过,毕竟他从小就很忙。忙着装傻充愣,忙着磨练老郝家的红缨枪,还得四处观望下有没有人害他。
……不过,这首越人歌是个啥玩意儿?很重要吗?
居然能让这么个八风不动的伪君子给憋成这样?不是,这家伙干啥非得赶在现在、非得赶在电闪雷鸣的官道儿上问他一首歌?!
“你丫给小爷等着!”郝春皱眉想了一瞬,没想明白,又怀疑陈景明在故意戏耍他——陈景明有斗笠蓑衣,他没啊!怕不是这家伙故意要他淋成落汤鸡。
郝春当即撸起袖子,哼哼冷笑了两声,撂下句狠话。“你丫嘲笑小爷我没读过书是吧?哼哼,等到了避雨的地儿,小爷得空了,我非得揍你一顿不可!”
陈景明再料不到郝春会这样答他!
他准备了千万种措辞,假如郝春说,啊那首越人歌不是求. 欢的么?他就腼腆地垂下眼,静静地答,是啊,若是下官开口求,侯爷你可愿否?假如郝春矢口否认,故意瞪着他说,没听过,他就怎样答呢?他会微微地含着点笑,凑近了,一直凑到郝春耳根子底下,轻轻地将这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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