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侯爷您总算是来了!”
引着郝春入宫的内侍与平乐侯府那位王baibai是同一个辈分的,入宫时间早,前后共伺候了三位帝君。王内侍被赐给郝春,算是颐养天年,这位还在朱红色高墙内厮混,脸皮松弛,眼角下垂,脚步却异常矫健,显然是自幼习武的高手。
就是唠叨了点。
郝春修长手指倒卷着马鞭,用鞭梢挖了挖耳,呲牙笑道:“这不是那什么,我那病刚好,哈哈,刚好!”
老内侍没说信不信,撩开九龙殿廊侧的帘子,朝里头张了一眼。随后转脸对郝春努了努嘴。
郝春会意,贴着后头踮脚朝内看了眼,嘶,下意识倒抽了口冷气。九龙殿后殿内,永安帝垂头耷脑地杵着,正在挨训。
“……陛下你要御驾亲征?你是如今应天.朝的帝君,是陛下,九五之尊!让您亲自去西域平叛,那是朝廷无能!”
后殿内竹帘轻卷,一丝丝龙涎香藏在精铜瑞兽口中,在秋日里弥漫。
可怜永安帝本来就生的比寻常应天.朝男子都高出小半个头,肩宽腿长,上阵杀敌时,武器是一杆足有百余斤的方天画戟,又兼鹰眼剑眉,十分凶煞。从前夺天下那会儿,永安帝绰号都是“杀神”、“煞星”,但此刻却臊眉搭眼的,立在阶下乖的像只鹌鹑。
“是是,是朕无能。”永安帝秦肃一叠连声地认错,堆起满脸讪笑,伸手要去拉骂他那人。“卿卿你莫要生气!”
“呸!”紫衣朝服的大司空程怀璟当阶啐了他一口,入鬓长眉轻挑,潋滟的桃花眼下那粒鲜红泪痣漾了漾。“你无能?朝政如今都是我在把持,西域兵叛一事拖到如今才报到长安,无能的是御史台、是我这个当朝大司空!”
永安帝秦肃立刻执起他的手,忙不迭道:“不能,那不能!必须是朕的错,是朕用人不察,都是朕的过错。”
殿外郝春嘶地又呲了下牙。
“平乐侯爷来了?”正在厉色训斥永安帝的程大司空突然间转头,顺势推开永安帝那只不安分的手。
……画面有点眼熟。
郝春莫名想起在长安西市胡肆坊前推开他的陈景明,唇边笑就变了滋味,有点酸。
“郝春来了啊,快进来!”永安帝掸了掸袖口,面色也放下来,神情整肃地咳嗽了两声。
郝春笑嘻嘻地进去行了个礼。“见过陛下,见过大司空!”
“咳咳,”永安帝秦肃继续咳嗽,缓了缓才道:“今儿个叫你来也无甚要紧事……”
“今儿个叫你来,”大司空程怀璟毫不客气地打断永安帝秦肃,正色道:“是因着西域那边儿临阵炸营,主帅叫叛军杀了,朝廷派去的节度使力竭战死,函谷关一带共计三州六道尽数沦陷。”
郝春怔了怔。片刻后,一双丹凤眼内秋水微漾,笑的露出八颗雪白牙齿。“敢情方才大司空与陛下商讨的是这事儿!”
程怀璟不错眼地盯着他,直看的郝春心里头发虚。
长安坊间惯常有爱磕牙的闲汉拿郝春与程大司空作比,说他二人都容色无双,所不同者,程大司空姿容绝艳,却异常心狠手辣。九龙夺嫡那会儿,为了助永安帝问鼎天下,程大司空曾经运筹帷幄,戮了渌帝九位皇子,据说就连那场潼关之役也是程大司空亲手谋划,这才得以将出身于陇西李家的名臣李仙尘生俘,逼的渌帝朝大皇子连夜奔逃至凉州。
渌帝朝那会儿,程怀璟被朝野上下呼为绣衣人魔。
绣衣,是指那时程怀璟的官职是绣衣御史;人魔,则就是说他手底下杀生无数,是个十足的魔头。
郝春对上这样的一双桃花眼,寒气打从心底儿往上冒。他整个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嘿嘿尬笑道:“大司空忧心了!这些个杂乱事儿,怕会扰了大司空静养。”
每年寒露一过,程大司空的心疾就时不时发作,所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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