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少要拿到手五万,要不然我就报警。”
狭小的隔间里,金哥迷茫地看着他,看了半天,最后伸手想摸摸他额头;何株打开他的手。
“小心肝,你吃错药啦?”
“我知道这一单差不多多少钱了。”
“你听清楚,咱们俩可是这链子里最底下的那一环,大头都是被上边几环吃掉了,到我们小鱼小虾嘴里都是残羹剩饭。”
何株冷笑:“要是钱不多,你会这样一次次带我出去?你一次拿到手多少?五万?八万?”
“哪有那么多……”
“我不管,我五万一次,不然报警,你自己想。”
距离预定的值机时间只有十五分钟了,何株有种迷之自信,觉得金哥一定会让步。
果然,男人叹了口气,神色软了下来,把何株的手机还给了他。
“行,你报警吧。”金哥很认真。
何株一怔。
“报啊,喏,手机还你。你报。我看着你报。”一边说,他甚至一边还开启了紧急联络,替何株按好了110,“报不报?”
何株没动。金哥直接按了绿色拨通键,还开了公放。一瞬间,何株整个人毛都炸了,扑到他手上想抢回手机。
金哥笑了:“你不是想报警吗?报呗。听过一句老话没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报警,警察来抓我们,你哭着和你那严哥哥说自己是被逼的被骗的——我坐牢,你无辜,但你看看,这件事情之后,还有没有医院敢要你?别说医院,你有这样的案底,就算去送快递都过不了身份验证的。你读这么多年书,一辈子可就完了。”
金哥把他的手机放回兜里,看他神色快要哭了,忍不住捏了把他的脸:“哥不怕进班房,都是几进宫的人了,几年后出来照样能在江湖上混。到时候咱俩再续前缘,你躲到天涯海角我都找得到你。”
他说完,用力按住何株肩膀,狠狠往人的肚子上打了一拳;何株痛得两眼发白蹲在地上,墙板都被打得发出声闷响,隔壁的人匆匆忙忙提上裤子跑了。
休息的时候,严武备给何株打了电话。但和之前一样,手机是关机状态。
昨天晚上何株回了电,说是听讲座不方便开手机。其实是金哥每晚把手机还给他十五分钟,以免其他人起疑。
严武备刚放下手机,后面就有人拍了拍他的肩。两个上级都站在后面笑呵呵看他,让他晚上早点把手上活结掉,出去喝个酒。
“你带朋友一同去也行,多点年轻人。老李说带女儿去。”
暗示很明显了。
严武备把事情弄完,比往常提前一些去了停车场。
他的车停在固定的车位,进出很方便,不会有太多障碍物。就在要拉开车门的时候,后面有同事喊了他一声。
“去哪啊?”
“和老大他们出去说点事。”
“你顺路经过地铁站吗?”
“上车上车。”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捎带了,是平日里关系不错的同事,外面下着大雨,估计这人懒得自己走去地铁站。
两人刚坐进车,严武备手机响了,是何株的回电。
“稍等我一会儿。”
他让同事在车里等,自己先出去接电话。停车场信号不好,他往外走了一段,和何株通完了话。
“那我先挂了,后头有饭局。”
他放下手机,转头往回走。昏暗天幕下,不远处停车场的车辆好像一口口陈放整齐的黑棺木。
——不知为何,严武备的脑子深处有某个地方微微绷紧了。这是多年从警形成的直觉,危险隐藏在看似平常的日常之中,而且正在迫近。
之前护送尸体回越南,在那个红衣服的疯子扛着火箭炮出现前,严武备也有同样的危机感。
危机感让他停下走向车子的脚步。下一秒,爆炸声轰然响起。
何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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