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献云切了口龙虾,咽净了,放下刀叉。他开口笑着打破了冷场:“那我先来?”
“我就说个不幸的爱情吧。我年纪小,到现在也才交往过一个对象。他比我年长很多,成熟又有见识,而且他对我很好,有时候简直像宠爱一个孩子,无论我想做什么他都不反对,如果我真的想要天上的星星,”陈献云顿了顿,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说不定他会冠名一颗给我。”
“只是有一点——他不止对我一个人这样好。今天张三明天李四后天王二麻子,没完没了,来者不拒。”
“我刚发现时,气得想死,但他说,哎呀,宝贝,年轻人不要老古董,老封建,这都正常的。我也搞不明白,这哪里正常了?他就给我举例,这个总那个总,谁不是养一大堆人。又不是当真要谈恋爱,他说我实在没必要较真。”
“我有时气得狠了,夜里躺在他旁边,甚至想一刀捅死他算完。我就不明白,要是人人都和我一个想法——‘大不了一命换一命’——他们怎么敢随随便便和这么多人睡一个枕头。他们不怕吗?我真不明白。”
他的声音渐渐听不到了,我仿佛看到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红了起来,他低下了头。
“这还不是因为你没动手嘛,”孟时雨叹了口气,把几乎熄灭的话题又吹着起来,“要我说,暴力革命就是最好的。”
“行,我等你哪天付诸行动,我就下手。”陈献云没好气地说,他再抬起头,脸上又是春水一样温和。
“轮到我了,”孟时雨放下生蚝,开言说道,“我呢,我不幸的原因都是我老生气,哎呀,忍不住。”
“有一回,我们学校要新建一栋教学楼。他们工期太急,太紧,您知道,北京的夏天又热得不行,快封顶时,有个河南来的师傅,才收工回到集装箱宿舍,就猝死了。工头说不是死在工地的,不算工伤,就是不赔钱。我们一些学生听说了,就讲这样怎么行,太欺负人了。然后是他——”他指了指陈献云,“挑头说要帮忙维权。”
“我们又是找法律系的老师,又是找社工专业的老师,联系媒体,联系学校,折腾半天,一点用没有。后来,我们就想,嘿,去他的吧,咱就中国特色,拉横幅,写大字报,闹事谁不会呢?”
“当然后来我们才知道,闹事也是技术活。不过这也不重要啦,反正我们就举着牌子跑到这个建筑公司的大楼前头去。结果还好,我们毕竟是名校,他们顾虑着影响不好,虽然还是没鉴定成工伤,到底庭外和解,让河南师傅家里拿了钱赔偿。”
“可是您猜怎么着,那个公司老板就记住了我。可能是我太优秀了……人群里最闪亮的崽。”他开了个玩笑,“后来我去酒吧,正好碰见他,他就找人把我揍了一顿,打折了左面这条腿。不过我家普通市民,能有什么办法……本来我妈还不太乐意我留学,天津人嘛,去北京已经算去外国了,去发国可还行?结果出了这档子事,她天天就在家看机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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