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白道,“不要脸。”
季鸣则赶紧挥手赶走秘书,拉着孟时雨好声好气解释,他说实在是他也要配合EM集团,那边一直只派了法国分公司的负责人出面,如今又强行中止谈判,摆明态度就是要倒逼工人拿钱走人。“就差一点了,你也体谅体谅我。你就不想想为什么赔偿金会上调?还不是我自己出血,为这个我几乎在董事会被人指着鼻子骂窝囊。”
“但你也至少当面听听他们的诉求。”
“那是给他们幻想!孟孟,”季鸣则抱住了孟时雨,“我们都尽力了……够了。再拖下去,你信不信我爸真能撤了我,换季子羽上位,到那时别说3万赔偿,按他一贯的德性,恐怕还要反诉侵占私人财产……怎么判两说,但总归能把人恶心到死。实话告诉你吧,这周我和EM是一定要签合同的,政府那边已经有了默契,马上就会驱逐。”
“这么说,我还应该回去劝劝大家,早拿钱早好?”
季鸣则没说话,低头亲了亲小朋友的脸颊。
“我们现在在几楼?”孟时雨忽然问。
“二十八楼,怎么了?”
孟时雨摇了摇头,“原来我们离他们这么远……”
“别这样说,是我……咱们孟孟是热心肠,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季鸣则讲了个他以为的俏皮话。
孟时雨忽然笑了起来,笑得一屋子都亮堂了,他说:“你拉倒吧。算了,就这样吧,只当是我们亏欠的。”
亏欠什么?伯沙撒看到了他的命运,但他并不能解读。
转天孟时雨约出来了季鸣则,他说有一个惊喜。小季总信以为真,百忙之中硬抽出了时间来约会。孟时雨哄着他在出租车上戴了眼罩,说一定要下车才可以看,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
孟时雨说话时连声音都是颤的,脸红如玫瑰,他攀在季鸣则身上,说只能他们俩一起去看。那一刻季鸣则只觉得他们心都跳在一起,世间再没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他以为孟时雨也作如是观。是浪漫的铁塔还是什么他不知道巴黎美景呢?他一个随行人员都没带就上了出租车。
路上季鸣则忍不住问,看完之后呢,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要不要回我那边睡?他已经在想些旖旎的事情了。
孟时雨说,我都可以,看你。
季鸣则再想不到摘下眼罩看到的竟是EM的工厂。这世界变化太快,小季总不懂。他们下了车,孟时雨拉着早已傻了眼的小季总走进厂里,大门在他们身后关上了,他都不知道,那个门的电动开关竟然还能使用。
工人们站在他面前,足足有几百个那么多,远望过去像一片蓝色的海。
孟时雨用法语说:“我想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昨天想见却没见到的地产开发商,季先生。”
第18章
Bolya曾经对这个所谓的计划提出过反对。
那天下午,他们一群人心灰意冷地离开公司大楼,每个人都抱定了想法:一切都完了。过去,那些大人物,至少还愿意坐下来和他们谈,虽然每次会议结束,他们的一位女性工会代表都声称自己明天一定会被查出卵巢囊肿(这是个什么新鲜词?她打哪儿听来的?)。现在呢,一切都完了。志愿帮他们打官司的律师总是要大家做好“最坏的打算”,而无论政府还是企业,谁都不再理他们。连L’Humanite的记者都说,我可见多了,又是这样,等着瞧吧,那群该死的警察恐怕已经做好准备,要把我们扫地出门。他说“等着瞧吧”的神情叫Bolya厌烦,仿佛他从开头就不相信合作社真的能落地,那您来做什么呢?Bolya暗自腹诽。
他们回到工厂,所有人都精疲力尽。Elsa煮了一锅难喝得要死的咖啡,由于没人想再站起来重做,于是只好将就着喝。他们坐在休息室里,一心一意地发呆,窗外是阴沉的天际。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