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不耐烦这些!”季鸣则赶紧打个哈哈,然后快步走了出去,孟时雨回了他微信,规规矩矩的样子,说还没吃。季鸣则赶紧献殷勤,一力要请客,孟时雨回他,那你来我们学校吧。
从酒店到学校的一路,仿佛从天堂掉入地狱。孟时雨的学校在北面的圣丹尼省,那里是大巴黎地区出了名的犯罪渊薮,在接连不断的去工业化的浪潮后,失业者和移民被搁浅在这片滩涂。
奔驰牌的豪华轿车向北驶出小巴黎市区后,连绵的蓝屋顶消失殆尽,一路景色渐次凌乱下去,彩色涂鸦和来不及清理的垃圾充斥在视野当中。直到轿车驶上列宁大道再往前,快到斯大林格勒大道,一片现代化的教学区终于出现在眼前。
从这条街停着的最昂贵的轿车上走下来,站在写着自由路的路牌底下,季鸣则感到一阵迷茫。好吧,这里是法国,他告诉自己,有人在校门口派政治传单是正常的,有人在学校里拉横幅也是正常的,但为什么外墙上被人同时喷绘了绿色的阿拉伯文和阴道、阴茎(阴茎还被打了叉)?
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学校,孟时雨叫他在写着“入口”的地方见,黑底白字的校名和白瓷砖的墙体,使得季鸣则怎么看那个进入的标志都像通往社会主义地狱的门牌。他站在一群大说大笑的黑人中间,感到一点如履薄冰。
季鸣则等了会,终于见孟时雨灵活地从一群头发五颜六色的学生中挤出来,“老季!想吃什么?红烧肉还是烤爸爸?”
“烤爸爸?”
“就是土耳其烤肉。”
“那还是红烧肉吧。”季鸣则做了一个自以为稳健的选择,旋即被孟时雨抓着胳膊兴冲冲拉到食堂。中国师傅烹饪的法式红烧肉肥而甜,季鸣则几乎一口吐出来,孟时雨看了大笑出声:“其实烤爸爸才好吃呢,但我就知道你肯定说吃中餐,喏,果泥给你,可以解腻。”
季鸣则知道自己被耍了,却也只能苦笑,他问孟时雨下午做什么,孟时雨说,先不告诉你,等一下你就要知道了。
吃完饭,他们在学校里又磨蹭了一会儿,坐在台阶上端着咖啡随意地聊,讲一些言不及义的笑话,说足球比赛,骂生活里遇见的傻逼,看校园里挂着的各种标语,看牛仔裤和黑色罩袍走在一起,看绿色的草和蔚蓝的天际。孟时雨说到高兴的地方还会同过去一样用手去拍季鸣则的背,也会笑着倒在季鸣则的肩上,“哎呀,老季!”
午后的太阳懒洋洋地晒着,到了两点,孟时雨忽然站起来,他说学校里有个活动,“你能不能答应我个事儿?”
季鸣则自然再没有不同意的。
“一会儿你不管看见什么都不要生气,你就在旁边看着,好不好?”
大概过了没一会儿,季鸣则就知道了孟时雨话里的含义。他又看到了那三个字母,cgt,红色的旗帜飘得人眼晕,学生们和一群穿蓝色工装的工人混在一起组人链,身后拉起的横幅上写着,合作社万岁,支持EM厂的工人,再多的季鸣则就看不懂了。
孟时雨才蹿到人群里,就被叫住,一个蓝眼睛的女生把音响推给他叫他装起来,连好线后,孟时雨拿着话筒拍了拍,习惯性地用“喂,喂”试着音,这便成了现场唯一的中文。
一切就绪,孟时雨把话筒递到个组织者模样的人手里,自己站到人链旁边准备挤进去。一个黑人马上把手伸给孟时雨,季鸣则想起来了,他就是那天烧车的人,中国的地产商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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