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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了优步回酒店,汽车沿着里沃利街一路向东,街边乱糟糟的,共享单车和电滑板随意散落,银行破碎的玻璃窗惨淡在雨幕里,直到圣母院出现在他左侧的车窗,街景才渐次整饬,卢浮宫一带漂亮高大的建筑照样伫立着,协和广场周边那些阔气的广告牌上也没有涂鸦。雨刷器已经停了,司机畅快地开过笔直的香榭丽舍,沿着环岛转入蒙田大道,缓缓把车停到酒店门口,叶子落光的行道树上挂满小灯泡,像一树一树的金币,和酒店大门檐下披金戴银的圣诞树交相辉映。

侍者已经迎上来了。酒店大堂透出温热的光,撒在暗红色的地毯上,季鸣则抬脚踏了上去,这温暖的世界。

第5章

回到房间已经是午夜,但季鸣则还是忍不住给项目负责人打了电话,他要这次投资的全部报道,负责人说我们当然一直控制着舆论。季鸣则说,控制个屁,我要法国的。负责人诺诺,说马上调查。季鸣则叫他赶紧,又特意叮嘱,不要只看财经版,社会版也要关注。

于樵还未睡,他坐在一把复辟风格的红色扶手椅上正喝酒,金色的哥特玫瑰花饰衬得人清雅富贵。他们订的是一个组合套间,只客厅共用。“你真是吓死我了,那些示威者没伤到你吧?”于樵等他讲完电话,拧着眉开口,“都是些什么暴民,你找人查查也好,这样的社会风气,谁知道他们会怎么仇富呢?”

“打人的倒不是黄马甲。新闻说了什么?”

“英国的晚间新闻标题用了vandal,蓄意破坏的野人,说经济损失要上亿。”

“哦?不知道他们算没算上我的车——那辆阿尔法罗密欧也被烧了。”

于樵显出紧张的样子,他说:“你回头和季伯父提一下吧,看你这趟差出的那样不容易,叫他也明白谁才真对公司尽心,你弟弟做了什么?争权时倒起劲。”

季鸣则想这算什么尽心,他都快成周幽王了。他拍了拍于樵的肩膀,休息吧,他说。于樵点点头,又趁势拉住了他,仰着脖子看季鸣则,“你那个老朋友既然帮了你,要不要我做次东,明天一起出来吃饭?”

于樵还是漂亮的,三十多岁的人保养得极好,面上毫无皱纹,和他们当初在一起时也没有两样。他才洗了澡,灯下的肌肤泛着莹润的光,眼角一颗泪痣勾得人口干,但季鸣则只觉得烦躁,“小樵,”他说,“你之前不是说明天约了朋友去逛古玩店吗?”

“嗯……”于樵有些犹豫。

“不用管我,你自己玩就好。”

于樵乖乖应声。

他的这份和柔,却又在季鸣则心底长出棱角,像尖尖的石子。小季总忽然有些迷惘,但这不就是他年轻时追求的吗?一个美丽又温柔的人,一个艺术家或是知识分子,他会用玫瑰、宝石和香水好好把他装饰起来,生活本该如此,幸福的生活,电视上的生活,小时候杂志上讲的美国人的生活。于樵就像一个关于幸福的超验的理念,季鸣则在许多年轻的肉体上寻找过这个理念的投影,孟时雨是最相仿的一个,他们有着一样漂亮的猫眼,红色的小痣,奶油一样的肌肤。何况……何况他当真在孟时雨身上饮了满杯的欢乐。

季鸣则最后瞥了一眼那把漂亮的扶手椅,他在心里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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