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一顿饭就只在琢磨今晚怎么搞我!”
司君遥抬起头,拉住了他紧捏自己肩头的手:“不高兴也还是有不高兴的,毕竟我从毕业就在公司供职,对同事也好、品牌也好,都保有初心和情怀。只是人随事易,情怀不能永远被当作包容一切的筹码,当断则断,没什么值得过多留恋。我很高兴阿舟愿意与我分享你的劳动所得,对我而言,这不只是一种宽慰,而是一种与我建立更稳定关系的信号。比起安慰,这更让我感到振奋。”
任舟搂着他的肩膀,被“振奋”这个词促得心尖一跳。
他其实也不是为了安慰司君遥才那么说的,他是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之前他收入不高,家里的大笔开销都由司君遥负担,他那点房租只具备象征意义。司君遥还时常为他添置些衣物,却只说是看到觉着合适顺手买回,叫他请一顿饭就当作交换。他只能尽力多花一些在生活上,给家里添置些必需品,也记着时刻备好茉莉味的薄荷糖和小包装便携的枇杷露。现在二店运营正逐步踏上正常轨道,他收入增加了不少,而他跟司君遥也步入了全新的情感状态。他自己对理财一窍不通,所幸没有大手大脚的习惯,所以最稳妥的方式就是交给司君遥。他想要更大体量地参与他们共同生活的部分,也想要与他规划一个两人共筑的未来,出于爱,出于信任,也出于历经磨难后掬在掌心的珍惜。
“外人看,多少觉得我年龄太小,不定性,但我其实还挺靠谱的。就算见过世面的人,谁不一样是说你这好那好,我也实在不相信这世上还能有比你更好的人,就算有也没用,因为我只喜欢你。我要变得越来越靠谱,让你看看,让他们也看看。我不是只有鲁莽的勇气,还有跟你长久走下去的决心。不管遇到什么事儿,咱们俩转头就能看见彼此,这就是最棒的生活状态。”
司君遥拉过他的大腿把他往面前带了带,“阿舟说这段话的时候,特别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是吗?迷不迷人!”任舟晃荡着双腿乐得一颠一颠。
司君遥托起他的后脑,由下至上吻了他的侧颈,任舟大腿蓦然绷紧。司君遥低低地蛊惑他:“非常迷人,所以要不要和我一起洗个澡?嗯?”
任舟燥得坐不住,小声说:“盒子里有赠品,不然我给你展示展示我看文的知识储备吧,保证不让你难受。”
司君遥玩味地看向他:“阿舟,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之前并没有经验,为什么如此固执地认为自己是左位呢?”
任舟张嘴就想哼唧,却咬着牙吞了回去:“年下狼狗攻不是很带感吗?况且我这么威武又强壮。”
“那如果我不愿意呢?”
“为啥!”
“我们抑郁症患者很容易对自己评价过低。我自认为年长于你,肯定更倾向于左位。如果为了你硬作右位,可能会产生强烈的羞耻感和挫败感,从而导致自我不认可。”
任舟全身烧得发昏,司君遥还在慢条斯理的对话过程中不停地将声音低缓地送入他耳中,像夏夜微热的月光,晒得树叶卷起初长成的青尖。他执着于左位的心坎也在欲拒还迎的踌躇里懵然松动了。
他也没有多固执,其实他非常喜欢司君遥以往的引领。他一穷二白的经验池在温柔的对待中逐渐丰盈,而这些愉悦的回忆都来自于同样初初启航的司君遥,他似乎也不是百分百的熟习一切,但却能够极其自然地操控他的身体。再加上刚听到的这一通云山雾罩,生怕自己太鲁莽,撞碎了来之不易垒起的治愈效果,于是喃喃地应允:“那…那不然你看着来吧,我只想你高兴点儿。”
有一丝暗暗的歉疚被司君遥融在微凉舌尖。他的阿舟依然善良又好哄,理应被更温柔地欺负。
热水的雾气从一角腾起,缓缓弥漫。它无声无形,却缭绕出不息的滚烫。起初是柔润的雾霭,随着倾泻的水流逐渐充斥窄小的淋浴间,连原本清亮的玻璃门也凝出濛濛雾白,被花洒一沁,便淋漓着蜿蜒,落下道道水痕。不散的水雾模糊了所有感官,视线中只剩翻涌的云。有支离破碎的空气扑在昳丽的唇色上,嘴角舒展。起初的迟疑被潋滟的笑容荡开极远,融成水滴落在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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