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舟对他的哄诱充耳不闻,咬得更起劲儿,甚至还揽住这把细腰恬不知耻地蹭他,揉他,司君遥越无措,他就越兴奋,鼻息将原本冰凉的掌心烘得湿热,像盛夏雨后的丛林。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折磨,这种程度的身体接触对司君遥来说已经是前所未有,更何况怀里的人是任舟。
醉酒的人真好,怎样出格的发泄都可以在醒来用酒后乱性一笔带过。而任舟的出格可能连对象也并非是自己,酒精会把一切景象幻化,司君遥甚至无从知晓,此刻任舟眼里的他究竟姓甚名谁,又是怎样的面目。其实可以问,但他不敢,酩酊后的幻觉与清醒时的自我欺骗都能使人获取一丝快感,就算它并不真实。所以他宁愿被幻象缠绕,等到夜深人静处再从脑中擦去这道绯红的痕迹就好。
他将覆在任舟嘴上的手移至那双天真热烈的眼眸,同时捏住了他缀着银色小环的耳垂。揉捏到第十几秒的时候,任舟就慢慢闭起了微启的嘴巴,鲜红的舌尖也妥善地收回。司君遥感觉他的眼睫在无止境地向下垂落,松开手,果然获取了因为昏昏欲睡而暂时偃旗息鼓的阿舟。
他趁机取来外套把自己和他都囫囵裹住,潦草地向莫名躲出去的众人道别。
回家路上,任舟走得极慢,每遇到一处可能有冰层的积雪都停下来看上几秒,才小心翼翼地绕开。司君遥想,他可能是那次摔痛了,就怕了,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又何苦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司君遥贴身护卫着他,叹了口气。
他一叹气,任舟立刻把步子迈得更谨慎,如同入冬两个月才发觉应当迁徙的树懒,脚都不抬地向前一点点蹭。
司君遥握着他的手肘,虽然不解,也还是耐心询问:“阿舟,是腿疼吗?”
任舟摇摇头,双手把脸上的困倦揉开一些,“我以后一定不摔了,什么冰块都不能把我打倒。”
还挺有志气,司君遥笑笑说:“好。”
“也绝对不被狗咬了,也不要再挨我爸妈骂,我要变厉害,特别特别厉害,全世界都没法欺负我。我要变成最大的树!”
任舟挥着手臂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司君遥心上又泛起温存的疼,顺着他的话低声地哄:“好,然后呢?”
任舟愣住,站在原地思考了好一会儿,然后扑在司君遥怀里。司君遥接住他,被惯性拉扯得晃晃悠悠,任舟拱在他的颈窝,把眼角困出的泪珠都蹭进去。司君遥抚上他的后脑勺,心头落下酸楚的甜。
变强大了之后呢,就这样做个酒醉占便宜的小流氓吗?如果自己是个禽兽就好了,这是个趁人之危的好时机。可惜他被许多无形的锁链束缚得太过规矩,纵使被这样投怀送抱,也只是把渴望参天的小树苗带回他自己的房间,热毛巾擦了脸和双手,在雪地映亮的床边,等他睡着。
他多想吻他啊,因为小树总有枝干挺峭的一天,他希望这世界如他所愿,再不能欺负他一分一毫,也想再多一分一秒还能这样看着他的时光。
最长的夜将要过去了,阳气至,日影长。可寒冬才刚拉开帷幕,他的蛰伏并无止境。
那天的酒后的旖旎像被丢进冬湖的一颗冰球,咕咚沉入湖底,再寻不见踪迹。司君遥骗任舟说他醉后很乖,任舟居然没有任何疑虑。他以往轻易不喝,喝也是跟齐海阳,通常都是齐海阳先闹起来,他结了账拖个酒疯子磕磕绊绊回寝室。他没被投诉过酒后乱性,虽然对当晚的事记忆非常模糊,但对自己的酒品倒是莫名自信。
虽然如此,司君遥还是十分严肃地劝诫了他,这次喝酒属于他顺应喜庆形势的法外开恩,因为服药期间是不适于饮酒的,以后喝酒都需要提前报备。任舟没听出他的私心,一口应承了下来。他最近极乖巧,司君遥说什么都会答应。于是司君遥也顺承他的乖巧,妥帖地奉上他想要的照料。
他们之间仿佛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并在这种平衡中踏向新年。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