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奕原本只当他是一时兴起,没想到过完了整个夏天,虚杳的问候与陪伴竟然已经沉淀成一种习惯,于是把细枝末节攒成了新闻跑去跟黄医生汇报。司君遥再去开药的时候,像听话的小患者那样,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表扬。黄医生重新评估了他的状态,减了日服药频次。
司君遥走出医院熙攘的大厅,第一次觉得在依靠自己康复着,而不仅靠药物的拉扯。
《他是阿遇》即将上映的消息也恰好在这时进入他的视线。从最初只有黑夜太阳的海报,到中期出现了绵延的秋叶,最后添加了主人公迎面而遇的场景。缓慢降落的镜头仿佛给出了一种暗示,这个秋天也许注定会发生一次遇见。
司君遥在那个瞬间,只想到了糖粥。
其实他们交谈时,性别、年龄、职业都很模糊,只有情绪鲜亮着。他们分享那些无人可聊的小众爱好,堪称无趣的对某块云朵的形状进行解读,偶尔也一起吐槽些沙雕新闻,甚至有时候什么也不说,把一切小动物做成表情包,你一张我一张,发到两个人药劲儿全都上来,各自握着手机睡着。
司君遥想,他从来没把糖粥当成他的出口,他的药引,可她切实地为他带来了疗效。无论他隐瞒了什么,都应当作为一个大人站出来,对她的可爱表示感谢。就在这个风清凉柔软,叶片初试羽翼的季节,取得她的原谅,请求成为她真正意义上的好友。
所以他问了,可是糖粥没回答。也是,他一厢情愿走入现实,不代表对方也愿意打破虚拟的屏障。毕竟刨除不可计数的聊天记录,他们只是在街上擦肩而不知的陌生人。
司君遥在深夜无人的广场上站了很久,冷空气钻入他黑色的衬衫领口,将衣料吹离肩骨。头发有些长了,扫在眼镜和长眉之间,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睡前准备依然是洗澡、吹发、抚一抚阿白的绿叶。他平静又机械地重复,唯独不敢再去碰手机。失望对他来说并不是那么难以承受,他只是太久太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满怀希望了。
灯熄了,手机屏倒扣着,却不停从缝隙里发射亮光。司君遥坐在黑暗里犹豫了几遍,还是拿起来。解锁的一瞬间,消息铺天盖地,从微博、从平台,从糖粥能联系到他的所有渠道滚滚而来。
“要!”
“什么时候!在哪!我们需要对暗号吗?”
“太太!你是不是反悔了?”
“我已经辞职了!敢反悔我就去你家门口要饭!”
“太太!你要是有顾虑我蒙面也行,也可以抠眼珠子!给个机会!”
“铺盖卷好了,太太说个地点我闪现!太太你放心,我不只不咬人还持有健康证!”
“就算是喝多了说的话也应该算数啊…唉,太太要是有别的想法咱们把这些清零了也行,你别有思想负担…”
“太太,晚安。”
司君遥拨开床头的台灯,隔空去扯糖粥的衣角:“等一下再晚安。”
“太太!!”
“电影上映那天,我们一起去看。”
“我这就背着铺盖卷回去复工加排班!以后徐彦就是我半个亲爹了!”
今日份的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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