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被抛在脑后,明明是三天之后的约见,却好像一定要赶在这一晚上筹划个巨细靡遗。两个人迅速挑好S市城东新开的影厅,又同时选定了最早十点的场次,看完还能一起吃个午饭。
糖粥还是没忘要对暗号的事儿,司君遥表示都依她。结果十九岁的小姑娘脑中的仪式感远远超越了他的想象,糖粥兴高采烈地对他说:“既然我们是因为《气球》认识的,那就在手腕上绑个气球好了!”
刚答应的都依她,来不及收回来了。司君遥踌躇了不到两秒就表示同意,暗暗想象自己一个奔三的男老师在广场上牵着只气球,那个画面…多少有点疯兮兮。可是糖粥很高兴,他也就很高兴,直到糖粥说要继续值夜班,催他去睡,他才道了晚安。
右祎坐在云生网咖门口的台阶上,目睹任舟从震惊到狂喜,从满地打转到单脚蹦迪。他想幸好任舟一直声称对自己不来电,并且看上去摸下脸蛋就会被揍骨折,于是逐渐打消了追他的念头,否则还没机会发现这人脑子不好使。
他被夜风吹得发抖,正考虑要不要悄悄逃走,眼前的人形陀螺忽然挂着诡异的笑从最高一级台阶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了台阶最下处。
右祎叉腰站起来,眉毛扬得老高:“疯啦?不就上映个电影,这一通闹腾,不知道还以为最高法升彩虹旗了呢!”
任舟用力向上抻了胳膊,回身两步跃回右祎面前,耳垂上银色的十字架耳坠摇得叮当响。“电影我可以陪你看,但你得换一部,我有约了。”
右祎脑筋一转,顿时恍然大悟:“噢!我说怎么高兴成这奶奶样儿。你有恋爱目标你早说啊,还拿不来电搪塞我。好歹也认识俩月了,一点儿都不够意思。”
任舟其实可以解释,但他没有,边五顿饭十杯奶茶地瞎许诺,边提溜着缩成一团的右祎回了店。他知道自己亢奋得不正常,但情绪已经冲破了理智线,朝着与以往不同的方向狂奔。
今天店里生意平平,一楼机器差不多开了五成。任舟卷起袖子从1号开始,挨个清理磁盘和擦拭设备,把每台电脑里外都收拾得崭新水亮。贝达宁已经不带他值班,只剩露露和右祎躲在前台,看他眉飞色舞点着无声的节奏,从门口一路忙活到里侧电竞区,片刻没停。
露露忧心忡忡,右祎却一脸了然:“不谈恋爱不会死,但谈上了,人能像疯球了那么活。”
“小舟儿谈恋爱啦?和谁呀?”
“哼,反正不是跟我。”
这时候猛哥睡眼惺忪地下楼拿了瓶可乐,回头瞧见半夜仍然热火朝天劳动着的任舟,问露露:“咋了这是?大半夜的,打兴奋剂了啊?”
露露反手遮了嘴,神秘兮兮报告老板:“谈恋爱了。”
“谈恋爱就去伺候对象啊,伺候我这机器干啥。”
“年轻火力壮,不得发泄发泄精力嘛。”
猛哥脸上的褶子扭成花,顿时感觉自己这几百台电脑成了小伙子的泄欲工具,心痛中夹杂机器大了不由爹的无奈,摇摇头,上楼了。
绯闻主角任舟完全不知道,全店已对他的个人情感状态定了性。他脚不点地,没活找活,到了早上交接班的时间,直接冲回宿舍把还在抓那两根儿头发的蒋昊扔出去,锁了门,把所有衣服裤子都铺在床上。
贝达宁没班的时候也习惯早起,在一楼吃顿早饭就大概了解了任舟昨晚的疯状,没想一宿过去,他这病情没啥好转,对着满床衣物,手上比比划划,嘴里念念叨叨。
任舟对着自己这堆破烂儿一筹莫展,回身发现桌边还坐着个贝达宁,马上把他抓来当参谋:“贝贝,你看这里头哪身最帅?”
贝达宁没见过谁熬个夜班还像他现在这样,两眼精光四射,莫名就有点退却,也没敢计较这瘆人的称呼,指着最右边的白T恤和牛仔外套说:“这套。”
谁料任舟突然别过脸干笑两声,眼珠一转楔在他脸上,阴恻恻地说:“贝,敷衍我?只看了一眼就挑完了是吗?”
贝达宁后背冒汗,强迫自己忽略任舟的不正常,慌张地扫了几遍,指着一件黑色卫衣诚恳地说:“这件,稳重里不失青春,青春中不失得体。”
任舟把那件卫衣抓起来,往身上比了比,忽然狂喜,扭过头在贝达宁屁股上狠拍了一记。
“贝,老子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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