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缝合,消了毒包扎好,打了一针破伤风。夜班大夫是位热心的阿姨,边处理边絮絮地埋怨:“怎么这么不注意,多漂亮的小手儿,留疤了可怎么办!前几天不能碰水啊,隔两天过来换纱布。”换作往日,秦笛一定会弯起明亮的眼眸道谢,可今天他的失魂落魄都结在苍白的脸颊和嘴唇,比地上的霜雪还要失色。祁松言紧紧随在他身侧,替他进退应对,“谢谢大夫,我肯定看住,麻烦您了。”
走出医院的时候,红铜色的峨眉月钩出一角暗诡。祁松言用家里取出来的长羽绒服把秦笛裹了个严实,秦笛不说话,只抬头看那弧月,看了一会儿才沉默地从口袋里摸出一瓶速效救心丸倒了一粒压在舌头底下。
祁松言揽过他,遁入楼脚的阴影里,隔着羽绒服把他牢牢抱在怀中。
“简单说说,让我心里有个数。”
秦笛双手在他心口缩成拳,又被祁松言捋得平展,他努力吞掉多余的情绪,尽量平静地叙说:“我爸去家里了,我们三个都动了手,我把他赶走了,我妈也走了,不知道去哪了,伤是我自己刀划的…没有了。”
祁松言心里一阵发紧,满肚子脏话不知往哪倾倒,他重重呼了一口气,摸了摸秦笛的头发。“是不是还没吃饭?”
秦笛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晃晃悠悠,始终也没掉下来。
祁松言不敢再去吻他的眼睛,牵起他的手:“走吧,我们回家。”
到门口的时候,祁松言才告诉秦笛自己爸妈也在家。秦笛当即想扭头就走,可他实在无处可去,只能硬着头皮进了门。他的面容在玄关灯下大白的时候,祁松言的爸妈隐晦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却依然热情地招呼:“快进来,儿子给人拿拖鞋。”
秦笛把被泥水糊了边的鞋换掉,脱了祁松言的羽绒服抱在手里,朝祁松言的爸妈微微鞠了一躬:“叔叔阿姨好。”
“你好,小松说你还没吃饭,今天也没准备什么,都是些家常菜,刚才小松吃到一半就急匆匆跑出去,我又热了一下,你俩一起吃点儿吧。”
“谢谢阿姨。”秦笛望向把羽绒服接过去的祁松言,道了谢却并没有坐,等祁松言把衣服放回卧室出来,才和他一同入座。
平日落落大方的秦笛缩在餐桌前,连筷子也拿不好。祁松言抬头对爸妈说:“要不你们去歇着,我们自己吃。”
祁爸靠在椅背上,斟了一杯茶,“不急,你吃你的,我们和…”
“我叫秦笛。”
“我们和小秦同学随便聊聊。”
祁松言皱起眉心,想要再说点儿什么,却感觉到秦笛在餐桌下轻轻按了一下他的膝盖。
祁松言妈妈接话道:“对,你平时也太少带同学啊朋友啊来家里。秦笛啊,你这手怎么受伤了呀?打架了吗?”
秦笛低头看看虚虚扶着饭碗的左手,轻声回答:“不小心划的,刚祁…松言陪我去医院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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