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出,他攥紧的掌心中立刻冒出了虚汗,久病的身体却不知道突地从哪来了一股劲,猛地道:“来人!”
东宫卫尉李吉很快就来了,齐徽令他去调查骊妃所说之事。
李吉很快弄清楚了情况,立刻来向齐徽回禀:
“骊妃娘娘说的有些偏差,曲公子连夜返京,路上遭人劫杀,是相府侍从护着他回到京城之中的。”
“而后不久,谢将军那边才得到消息赶去,京畿卫在附近巡视了一圈,当时曲公子已经入宫,双方并未碰面。”
齐徽道:“找几个人盯着他,任何异常举动,都要及时回报。”
他之前病着的这些日子,诸事不理,连带着这些下属也都心中惶惶,不知所措。
如今齐徽的病情未见有多少好转,整个人的精气神却似乎又重新提起来了。
李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松了口气,领命而去。
他离开之后,齐徽这才松下劲来,将头靠在床柱上,只觉得全身发软,半点力气都没有。
他闭上眼睛,手按在胸口,隔着胸膛压住跳动极快的心脏。
会是你么?
*
曲长负出宫之后,坐了马车回府。
他向来不喜闹市繁华,放下车帘倚在里面看书。
走了不久,只觉马车稍稍一停,而后向左拐去,却似不是惯常道路。
曲长负道:“小端。”
很快,车帘被掀开了一点,小端从旁边的马背上俯下身来,轻声道:“少爷,后面有人跟着咱们,我就让车夫换了一条路。稍微有些远,您再歇歇。”
曲长负道:“自作主张,该当何罪?”
小端面无表情:“……少爷想罚,奴才自然认罚。”
曲长负抬了抬下巴,慢条斯理地道:“给我买酒去。”
小端依然是那副冷冰冰的腔调:“买是行,给少爷闻个味解馋,但您不能喝,您先前答应过的。”
曲长负叹气道:“我真喜欢你,每每瞧见你,我才会知晓自己是多么的宽容和仁慈。”
小端刚要说话,脸色忽然微变,转身一鞭子,就往路边一棵柳树之后抽去。
他从小经过严格训练,身手不凡,但这迅疾无比的一鞭竟然被人徒手给抓住了。
那人卷着手一绕一拽,柔韧的马鞭竟从中间断成了两节。
同时,人从树后走出,潇洒扬手,将断鞭丢在一旁,轻描淡写地拱手笑道:“见过大人。”
小端一提马缰挡在曲长负的轿子前,随即看清对方相貌,皱眉道:“你是……易皎?”
曲长负坐在马车里向外看去,只见靖千江换了一身玉色常服,身后竟还背了个包袱。
他道:“自然,端侍卫应当也不至于数个时辰不见就忘了在下是谁。易皎特来投奔曲大人,盼大人收留。”
曲长负来了兴致:“你这是犯了什么事?也秽乱军营了,还是杀人了?”
他的口吻仿佛还十分期待。
靖千江摇了摇头:“让大人失望了,我是个怂人,那种没道德的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只是大人现在升官调离了军营,我没了靠山,饱受孤立欺压,今早更是被人将行李扔出帐子驱逐——”
小端翻了个白眼。
靖千江叹了口气:“实在走投无路之下,想到大人心善,便厚着脸皮来投奔于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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