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张年夜饭的照片,但和往年并不一样,画面右下角出现了一只俏皮的剪刀手,手指白皙细长,显然不是谢时君的。
谢时君的手是什么样子,他再熟悉不过了。
毕竟过去的七年里,他都在学习如何扮演一个合格的小偷,可直到今天,他能偷走的全部,依然只是来自于假装不经意的一瞥,比如谢时君握笔的手,谢时君认真工作的侧脸,谢时君办公桌上的名牌。
阚颂宁评论了一句:“谢老师金屋藏娇,打算什么时候带出来给我们看看啊?”句尾配了一个很欠揍的狗头表情,发送评论的时候自己倒是先笑了。
朋友圈刷完,饺子也凉了,阚颂宁吃了两三个就没胃口了,索性去洗澡。
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时,裴屿明的电话刚好打进来,接听之前,阚颂宁理了理湿漉漉的头发,希望自己的样子还没有糟糕到像个无家可归的人,虽然事实就是如此。
“宝宝,过年好呀。”
那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你……饺子,没……吗?”
裴屿明在乡下,不限制烟花爆竹燃放,背景是接连不断的鞭炮声,还有大人小孩的笑声,乱且热闹,几乎听不清裴屿明的声音,反观阚颂宁这边,确实有些安静得过分了。
裴屿明也意识到这边的嘈杂,索性把镜头翻转过来,拍一束接一束绽开的烟花。
阚颂宁呆呆地盯着屏幕,瞳孔映着细碎的光,他想他会一直记得这一晚,小孩递给他一份遥远的漂亮,但漂亮的并不是烟火,是小孩滚烫的真心。
裴屿明穿过院子,往自己的房间走,半路被奶奶养的狗咬住了裤脚,他便蹲下来摸了摸小土狗的脑袋,还不忘将镜头对准小土狗,给阚颂宁介绍:“它叫五饼,奶奶给起的,因为奶奶最喜欢的那套麻将牌里丢了一张五饼,丢的第二天就捡到了它。”
“我奶奶第一喜欢麻将,第二喜欢我。”
阚颂宁一边吹头发,一边看裴屿明逗小狗,“奶奶好可爱啊,所以宝宝,你是天生就这么可爱的吧?”
“我才不可爱,”裴屿明拒不承认,他走进房间,关上门,这才注意到阚颂宁那边的背景好像不太对劲,问:“你在哪里?”
“家里亲戚太多,挤不下,我就到酒店住一晚上。”
裴屿明点点头,不疑有他,毕竟他家也出现过这种情况,亲戚多有时候是挺麻烦的。
两人还没说上几句,裴屿明的奶奶喊他来看春晚,裴屿明有些犹豫,一方面舍不得阚颂宁,一方面觉得团聚的日子里,一个人躲在房间确实不好。
“宝宝去陪奶奶吧,但是不要挂电话好不好?我想和你一起过年,”阚颂宁说,“不用一直让我看到你,手机放在口袋里,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听着声音就好。”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二十四分钟里,电话一直没有挂断,裴屿明走到哪里,和谁说话,他都能听到,声音断断续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但永远真实。裴屿明也会时不时偷偷拿出手机,拍一拍茶几上堆成山的瓜子糖果,战况激烈的麻将桌,玩闹的弟弟妹妹,最后对着自己的脸,傻乎乎地笑一下。
阚颂宁重新加热了饺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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