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瞻关了话匣子,慢条斯理地切割着惠灵顿牛排,将酥脆的外皮和鲜美多汁的牛肉放入口中,林一安却丝毫没看出他表情有半点满足和享受。就像是有什么巨大的心事困扰着他,使他对一切事物都提不起劲。
林一安有些泄气,开门见山地说:“许先生这次找我,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许瞻放下手中的刀叉,两手不安的相互搓揉:“我有一条新闻,想要你帮我报导。”
“说来听听。”
许瞻一五一十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包括冯德文的身份、背景,事无巨细。最后他在手机上调出了监控视频,递给对方。他明白这里不是适合谈话的地方,但他没有别的机会了。
林一安还沉浸在整件事令人发指的跌宕起伏中。作为一个媒体人,多多少少心底都有些正义感。但他看到视频的时候,愣住了。
监控画面的男孩和自己竟有几分相像,而右下角监控的时间正是自己在酒吧遇见许瞻的那一天。
他几乎立刻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林一安觉得自己花费一下午的精心打扮和将近一个月以来的胡思乱想都像个笑话。男人明知道自己对他有意思,找他却是为了救自己喜欢的人。
这让他自尊心受到了不小的挫折。他冷下了脸,说:“冯德文的父亲是这里知名的高官,我们不过是一家小报社,一旦报道这件事,会引起多大的轰动,你应该心里有数吧?”
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许瞻脸上强撑的微笑也维持不住了:“不好意思,今天浪费你时间了。”随即转头朝服务生道:“这里结账。”
林一安“腾”地站了起来:“你就这么急着走?到底是谁在浪费谁的时间?你为什么宁愿把精力用在一个不干不净的人身上,也不愿意看看我?我林一安是那一点比他差?”
“你闭嘴!”许瞻脸色巨变,咬牙道:“他是被逼的,不像你,酒吧随便碰到个男人都上赶着要和人开房!”
两人声音略大,餐厅里许多双眼睛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林一安彻底呆掉了。他不指望自己那晚可以给许瞻留下多好的印象,却也没想到自己在男人眼里竟是这样的。
那句“上赶着”像刀片一样扎到他心里,他已经记不得上一次这么窘迫和伤心是什么时候了,他双眼通红,泪水随时都要掉出来。林一安抓起外套,和来时一样步履匆匆地离开了餐厅,只是心情和那时完全相反。
许瞻知道自己说得过了。他付了账连忙追了出去,寒冷的大街上那人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穿梭在人群中。
“林一安!”他的呼喊非但没能让他停下脚步,反而惹得对方加快速度小跑起来。
许瞻花了将近20分钟才追到对方,心中一度感叹真不愧是当记者的。
“林一安。”他喘着粗气抓住对方的手腕:“我和你道歉,刚刚是我说的过分了,我发誓我不是这么想的。你不愿意帮这个忙我可以理解,其实我本来也没抱着多大希望。”说着,他抖开对方抓着的外套,披在他的肩膀上:“别因为我着凉了,今天真的很对不起。”
林一安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掉了出来。他从未见过连温柔都这么这么伤人的男人。
许瞻给他扣好衣服,从包里拿出一包纸递给他,说:“那我走了。你多保重。”
“等下!”林一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视频发我微信。微信号就是我手机。”
许瞻蓦地回头,一脸讶异地看着他:“你这是要...帮我吗?”
“谁叫老子‘上赶着’呢?刚刚是骗你的,搞到这么大的独家新闻,报社都得给我发奖金呢。”他擦擦眼泪,强牵着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把肚子填饱,前面有家米线,特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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