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将这张弓送与宁衍,是以早在宫内的小花园内设了箭靶,就是怕两位主子一时起意,想要热热手。
小花园新修的湖旁设了三个箭靶,为免光线不好,何文庭还事先差使人往旁边的矮树上挂了许多油纸灯笼。
宁衍之前没敢想过自己还有再拉弓的一天,直到拉开弓弦的那一瞬间,心还是砰砰直跳的。
除了欣喜外,他心里也有些害怕,怕万一还是不行,他自己失落就算了,还惹得宁怀瑾徒增伤心。
然而情况比他想象得好得多,兽筋滑过圆轮,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圆轮内嵌的核轴向反转动着,还真的让宁衍将这张弓拉开了。
只是只拉了一半,宁衍便觉得右手还是有些吃不住力,发酸发胀地,手也有些抖。
他微微皱了皱眉,正想着怎么不着痕迹地将这件事带过去,就忽而觉得身后覆上了一个温热的躯体,一只手从他身前环过,帮着他拉稳了弓弦。
宁怀瑾双手握住宁衍的手,像是小时候教他写字那样,微微用力,将那张弓拉成了满月。
“我先前问过程大夫,有了此物,陛下的手能否恢复如初。”宁怀瑾低声道:“可惜他与我说的是……恐怕不行。”
这个宁衍早有心理准备,其实并不觉得失望。
“只不过,练剑虽然不行了,但拉弓还可以。”宁怀瑾贴着他耳边,一边握着他的手瞄准百步外的靶心,一边缓缓说道:“虽然可惜了陛下的一手好剑术,但也没什么——以后臣来教陛下射箭,也是一样的。”
“皇叔……”
宁衍话音未落,就见宁怀瑾忽然放手,白羽箭骤然离弦,带着破风声呼啸而去,转瞬间钉在了百米外的靶心上。
“——臣虽不才,但只有箭术尚能称得上得心应手。”宁怀瑾缓缓补上了后半句,接着说道:“臣愿教陛下一辈子。”
宁怀瑾说着,顺势抽出了另一支箭,又搭在了弓上。
然后,他拉起宁衍的手,像方才那样与宁衍共同拉开了弓弦。
这次他瞄都没瞄,几乎是搭弓拉弦的瞬间便松开手指,任由羽箭破风而出。
宁衍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后一支箭精准地从中剖开了先前的那一支箭杆,当当正正地钉在了靶心上。
白羽箭的箭杆入靶三分,箭尾因余力而微微颤动着,靶子底下散落着第一支箭碎裂的箭杆碎木。
若不是宁衍还被宁怀瑾搂在怀里,他几乎要给他鼓掌叫上一声好。
“怎么样?”宁怀瑾问他。
他二人离得颇近,说话间,宁衍几乎能感受到宁怀瑾温热的吐息。
“很好。”宁衍由衷地说:“皇叔的箭术百步穿杨,天下无人可出其右。”
“谁让陛下夸我了。”宁怀瑾哭笑不得地说:“我是问陛下觉得怎么样?”
宁衍也发觉自己闹了个笑话,连忙笑了笑,说道:“很好,比我想象得容易许多。有机括牵动着,弓弦并不难拉,比平日里要省劲一倍有余。”
“那就好。”宁怀瑾从他手里取过弓,转而递给何文庭,又去低头解他手上护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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