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气,插了一句:“哎哟,大少爷,你怀里的那个就是骗子,骗你财,还骗你色呢!”
陶修远反驳道:“你才是骗子!你个面粉涂脸的老妖精!”
被陶修远直白地骂,张小娘面色顿时发青,“你……你……”
陶修远听不进去话,陶员外只得对冬荣道:“凡事得有理有据。要是说你不是骗子,也得拿出证据!你既然拿不出,那我这府里也留你不得。那位浮华大师已经入了大牢,陶某对你并未报官,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希望你不要得寸进尺!”
冬荣明白了,无论他怎么解释也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眼下只有离开。
可是他委屈,他难过,他更舍不得,舍不得身边这位像护命一样护着他的人,他明白此一别,他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冬荣不再说话了,他从陶修远的怀里出来,抹着眼泪,轻轻地点了点头。
来晚了,还有两章。
第九章 绝境
榭城又下雨了。
冬荣坐在门槛上,小炉灶里煨着药,他一边守着火,一边看着院中水滩里明灭的雨泡,他身上穿得少,粗布麻衣盖身,凛冽冷风吹来如同一张刀片似的刮在皮肤上。
离开陶府两月有余,他也没有听到任何与陶修远相关的消息。
他自那日带着奶奶回到自己的小渔村,从泥泞的小路走过,裹了一身闲言碎语,之后就再也不愿见到旁的人了,他也想过离开,却也不知要往何处去。
一道呻吟从屋里传过来,奶奶又在喊疼,冬荣忙抽回神,拿了小碗将药盛出来,端进去。
先前有陶家请大夫医治着,有好药精养着,奶奶的病原本就快痊愈了的,可她知道冬荣出了那事,竟也两眼一闭晕过去了,那病又牢牢地长在她身体里,冬荣实在找不到好药,日复一日地拖下去,身体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弥留之际。
冬荣将药放在一边,奶奶正迷瞪,双眼紧闭,嘴巴却张得大大的,有一声没一声地喊疼。
屋内没点灯,只借外面的天光,又因下着雨,乌云漫了整片天,屋里就更昏暗了,四壁空空,入目越发觉得寒气透骨。
冬荣把奶奶扶起来,轻声唤她,一勺一勺药喂进嘴里,吐出来的能有一半。
冬荣每次喂药都要哭,眼里噙着大泡泪花,吸着鼻子,但还要稳住声音,不泄出一丝哭腔,温柔地劝奶奶再多喝点。
药喝完了,奶奶沉沉地睡了过去,冬荣小心翼翼地抱着她瘦骨嶙峋的身体,将她放进被窝里,把被子拉上来,再将两边掖好,才悄声地出来。
他正准备把碗拿去洗,但见门前又来了两位过路的打渔村民,若有若无的嘲讽的视线朝他投过来,冬荣像被扎了一般,他紧紧捏着那只碗,背过身去,匆忙地炉灶里的火熄灭。
“哎哟,别说还有些可怜哩!”
“你没毛病吧?还觉得骗子可怜?”
“那小脸白白的,可不就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嘛。不过,他怎么就好那一口?想给男人当女人?别的不说,那小屁股是还挺娇翘,也不知道那大少爷搞过他没有。”
“你疯了吧?别整天嘴巴不干净,要让你婆娘知道了,你可得被扫出门。赶紧走,走走走。”
两人的对话传过来,冬荣心中咯噔一下,他慌得赤手去端那锅炉,手指被烫出个水泡,眼泪骤然滚落,心里酸涩得厉害。
他把一旁的麻布裹起来,端着锅炉进屋,等到将大门牢牢关上,他才顺着门滑下,跌坐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自己,掩面哭泣。
他冷得厉害,不住地发抖,屋里的黑暗仿佛要将他吞没。
他想起陶修远的笑容,想起陶修远的拥抱,想起陶修远的亲吻,想起那环绕在他身边的清香,想起和陶修远在一起的每一个日夜,都如梦境一般,亦是遥不可及。
不知道大少爷怎么样了,他的病好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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