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啊,老公会给老婆剥鸡蛋。”
荣与鹤刚确实是在给他剥鸡蛋拌沙拉。
“这是好朋友间的互帮互助。”
“哦。”小豆丁走了,然后广而告之身后的朋友,“不是老公!”
一声小奶传遍了整间食堂。
“吓死我了,我长大后还想嫁给哥哥呢。”另一个小豆丁说。
荣与鹤低头笑了,“昨天喊的什么都忘了?”
季律就是再禽兽,也不敢当着纯洁的豆丁们说床上的事,“记得的记得的,别说了别说了。”
荣与鹤见他羞涩的模样,觉得心痒又有趣,拨弄着他的耳垂,看他小口小口地吃鸡蛋。
吃过早饭,季律就告辞了,他坐上副驾驶,准备和荣与鹤一道回A区。
“找个时间去把驾照考了。”荣与鹤说,“叔叔送你辆车。”
季律一到车上就想睡觉,他强忍着睡意说:“没时间呀,最近要准备一出新剧。”
“上次提到的面试过了?”
季律心里头叹气,心想要没你早过了。但细想想,荣与鹤可能还不知道他的两个情人在竞争同一个角色,否则以荣与鹤的手段,他会把这件事处理得更圆满。
“没过,被刷了。”
“不开心?”
“不至于。”季律说,“无论跳哪个角色,都是历练,都是一次珍贵的经历。”
“要叔叔帮你吗?”
“帮我拿角色?”
荣与鹤不置可否,季律道:“不用了,我喜欢用实力去争取,不想走捷径。”
“心肝真乖。”
在抵达B区时,荣与鹤转了个弯往加油站开去,这边是B区和C区的交汇处,属于郊区,四周空阔,风景宜人,一条大马路绵延起伏消失在远处,与天空融在一处。
季律下车透气,摘了根狗尾巴草在手中把玩。
今天日头不大,太阳躲在积云后面,给云层渡上一层金边。这样的天气适合回忆,每次回福利院,季律总会被勾起一些从前的往事。
季律7岁来到D区,在那之前,他一直住在Y城区的一所福利院,这里表面上是孤儿收留院,其实院长是个人贩子,到处捡小孩回来养,好多拿一份政府补助。等小孩长到十一、二岁就开始找买家,大多都被卖进了会所,成了男娼女妓。
而Y城作为24城区的末尾,著名的贫民窟,天高皇帝远,他们这所小福利院正在发生什么,压根没人在意。
后来Y城区发生大型暴乱,枪声漫天,连天都是灰扑扑的,院长扔下孤儿院的孩子自己跑了,季律带着弟弟妹妹在战乱中东躲西藏,当暴乱过去,原本浩浩荡荡的队伍只剩了他一个,其余孩子都死在了战火里。
暴乱结束后,他被安置到D区福利院,一下成了众人艳羡的上城区人,他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
再后来,政府收拾了Y城区的乱摊子,火化了所有横堆在大街上的尸体,最后统一进行安葬。
下葬那天,季律也去了,一个个棕黑色的小罐子,被挤挤压压地放进安息堂。他视线迷茫地扫过一排排柜子,他不知道弟弟妹妹在哪,又住在哪个罐子里,他想祭奠却又不知从何祭奠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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