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星辰。”
直到躺进薄被里,姚岸身上仍然残留着星光的晒伤。
睡眠好的人通常无梦,就像连日来那样,可今晚例外。姚岸在梦境里溯流而上,从每一个夏日尾声,从村落、从姚岸上大学前的家门口、从姚见颀北上的站台……是谁说的,年少轻远别,可他们不胜数的别离中,对方不曾有哪一次轻拿轻放。
姚岸也曾自认洒脱,相信天不高路不远,他们总能轻易碰头。
他们确实遇见了。
所以他能够重整旗鼓,再次口声声地对姚见颀保证,说这一年不过尔尔,信心百倍地替他瞻望未来……可在姚见颀眼里,明明白白是这五年凿下的刻痕,写着世事难料。
是他让他一朝被蛇咬。
姚岸在夜里睁开眼。
默尔而息的夜晚,只有挪动的衣料按捺着不发出声响,一个影子比夜更深晦,他半起,摇头扇停在一个回望的角度,手指郑重其事地摁下,扇叶再次旋动,满室重又营造着桨声灯影。
“见见。”
姚岸背挨着墙往他处眺望,看见那影子顿了一顿,竟没被吓着,只是循声问:“吵醒你了?”
“没有。”
姚岸坐了起来,和风捋过耳畔。
他记得这台电扇是有故障的,转一段时间按钮便跳动,会停摆,要重新按,还以为修好了。
“你呢,怎么没睡?”姚岸问。
“有点渴就醒了。”姚见颀轻描淡写。
这里没有空调,姚岸向来怕热,但没有哪一夜热醒过,从没有。
“怎么了?”姚见颀见他不动,也坐直了。
“电扇坏了怎么不告诉我,我去买台新的。”姚岸道。
“一觉醒来就忘了。”姚见颀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姚见颀睡眠稀薄,总能在电扇叫停那瞬适时醒来,他不厌倦这样重复按钮的动作,因为那样刚好,刚好够他往枕边望几眼,碰一碰,确认一个具体的存在。
风被雕刻成一个人形的轮廓,姚见颀的碎发柔嫩地卧倒着,摆布着姚岸心底的温柔。
他终于忍不住,抚住姚见颀的侧脸,拇指刚好落到眼尾。
“留下来吧。”姚岸说。
他的手指感知到他的蹙眉,先于接下来那句:“我以为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可是我已经替你把申请表交了。”姚岸近距离道,“就在来找你之前。”
姚见颀显而易见地不那么沉着了,他唇缝蠕动:“你……”
姚岸贴身上前,牢牢地吻住了他。
如同吃入一颗莲心,最甜之处还有苦绿,暌违的潮润从齿间漫开,姚岸以为的生疏却全然不在,从碰上姚见颀的那一刻起他发现,他不需要重温怎么善诱怎么安抚怎么低回停眷……
因为他的心会跳到他的唇上。
“我不走了。”姚岸让开他一厘,分不清彼此呼吸,“再也不走了。”
姚见颀没有动,他感到一种陌生的失控,每一个毛孔都爆发出怦怦的颤栗。
“什么意思?”他握住姚岸的手腕,勒出几道指印。
姚岸不让不避,将另一只手也加持到他的面庞,挟持他也被他挟持一般,说:“我会一直陪着你,就在这里,哪也不去。”
姚见颀微怔,沉下声来:“你不需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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