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n朗笑,“不过是在木版上。”
姚岸:“木版?”
“对啊。”Yann道,“木版上面……”
“木刻版画。”
姚岸循向声音来源,只有姚见颀,不遮不掩。
“你可以直接问我。”姚见颀说。
姚岸面对他,一时竟想不到上下文。
“对对对,你直接问他嘛。”Yann眼力极高,知道该给什么人调什么酒,也知道对什么人说什么话,例如此刻,最好的交流方式就是——闭嘴。
Yann率群众离去,还特意选了最最对角线的餐桌,给足社交距离也保留偷窥余地。
“刻的……我吗?”姚岸刮着酸奶盒盖子。
“是你。”姚见颀说。
姚岸稍顿,又问:“什么时候画的?”
“你指第几幅?”
姚岸怔了一下子,话不全了。
姚见颀说这话时叉子在通心粉上随意打转,像一种虔诚的动物,却伪装成一棵漫不经心的植株。
“开玩笑的,没那么吓人。”他道,“只有五幅。”
姚岸一点都不觉得他在开玩笑。
“五幅一点都不少。”
姚岸认为他不值这么多,不论是五张木刻版画,还是曾经被姚见颀藏在床底后来又被自己带到住所的一整盒素描草稿。
“是为我自己画的。”姚见颀说,轻易地察觉到他的消沉,“我用来想念的方式,一直都很乏善可陈。”
图书馆的闭馆音乐是德沃夏克,展览墙上回荡着大提琴的长吟,没有开灯,他们佩戴着勋章款款走到穹顶之下。
“这里有一颗恒星。”姚见颀抬手指去。
今夜无风,透过断桥铝天窗,姚岸得以望见旷古而来的星光,如一个步履蹒跚的幼年。
姚岸仰望着星的时候姚见颀望着他,说:“你知道吗,它距离我们刚好520光年。”
姚岸的脸被气体球的光芒浇透,他目光发烫地问:“这是你要给我看的东西吗?”
姚见颀笑了,摇摇头。
他迈出一笑步,背对着一个空空的雕塑支座而面对着实在的姚岸,他扶住姚岸的肩膀,像小时候触碰一棵赤杨的脉搏一样,贴了贴他的左脸,吻了吻他的额头。
就能听到他的心脏。
“只有……”姚岸凭着一腔莽勇开口,“只有这样吗?”
笑意仍然保留在姚见颀唇边,他问:“你还期待什么?”
姚岸的嗓子都皱紧了,他知道这一刻再好不过,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从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就开始。
如果这个问题发生在今天以前的任何一天,他想,他会做的。
姚见颀此刻也在这样想,只不过他更多还是在等,等待是一件充满着深意的事情。
他垂注的视线落到姚岸,他像踩在他眼睛上,只缺一个回应的足音。
姚岸受不了的那种神情和悸动统统都来了,他攥足掌心企图扛住这种温柔的威压。
“你留在这里吧,在法国。”姚岸说,“我希望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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