徘徊了十二次……我很感激廖先生为我的家人所做的一切,但这些痛苦,不该由你一人来承受。
“你本该在四年前提出再次上诉。”奚文柏别开脸,“这是你的权利,可你为什么选择了放弃?如果你提出上诉,案件重判,事情也许会变得不一样……”
“那将会一场绵绵无期的官司,而我还有一个孩子需要照顾。”男人落寞地看着他,“你也提出上诉了不是吗?但……法院驳回了它。”
“所以换我来执行公正。”奚文柏看向腕表,“你没有资格站在这里。”
“给我一次机会。逝去的人里也有我的妻子、孩子的母亲。”
“走开……”
“奚先生,这些年来,我和我的儿子一直生活在墨西哥,这次入境我没有经过边关,所以也没有顾虑……我比你更适合做这件事。”
奚文柏把枪攥得更紧了。
“廖先生是你的爱人,我想……他不会愿意你为他这样做。”男人把手从他的肩膀上移开,温和又坚定地说,“让我来吧。”
“把枪给我。”
奚文柏听见廖黎明的名字,怔在了原地。
如果小博士还在,他会看到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会吗?
他是那样善良,谁也不愿去责怪,总会轻而易举地选择原谅,即使是在那个雨夜,奚文柏见他的最后一眼,廖黎明也是微笑着的,一如他们最开始的样子。
奚文柏居然为此感到一丝高兴。至少他们不是在对彼此的怨恨中分别。
想到这里,奚文柏的手腕开始发抖。
男人伸手,慢慢的,一点点的,从他手里抽走了漆黑的枪支。
“奚先生,你走吧,离开这里,越快越好。”他看表,“他会在7:47出门,不是吗?”
奚文柏犹豫了一下,颓然垂下头。
“保重……”男人向奚文柏伸出右手,在无言中重重交握。
“所以那个丈夫如今依然生活在墨西哥……你要在警局发现端倪之前,为他争取离开的时间。”安泽盯着奚文柏,在沉默中积蓄力量,然后爆发,“……奚文柏,你傻啊,要是陪审团表决你有罪,你……你让我该怎么办?你的父亲母亲又该怎么办?”
“我做我认为对的事。”奚文柏说,“两个月后,再也没人能找到他。”
“不会……”奚文柏看着安泽的表情,又改口,“也许……”
“好……”安泽说,“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在你身边。”
“爱不是一味奉献,安泽。”
“你的爱又何尝不是奉献?恐怕比我的还过犹不及。”安泽笑笑,“我们彼此彼此吧。”
奚文柏挑眉,觉得安泽说的挺对的。
强装镇定一贯是安泽的保护色,但在庭审那天,他还是控制不住的掉了眼泪。
他们一个要往被告席,一个要往听审席,进的是两道门。临别时,安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法院装饰得堂皇,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奚文柏想了想,还是把安泽揽进怀里,顺了下他的脊背,说别担心。
安泽不愿意就这么让他离开,他紧紧抱住奚文柏,在泪水落到他衣服上之前抹掉,“你哪一次不让我担心?”
“以后不会了。”奚文柏扣住他的后脑勺。
安泽沉默半晌,闷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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